常晚晴:“我们阿璇擅书画,那孟拂寒画得再好也不过是粗人一个,怎么入得了阿璇的眼。就别拿出来闹笑话了。”
胡映璇知道她口是心非,笑她一会儿,最终还是看到了图样。饶是她常见古籍名画,也不得不为这图样的精细而惊叹。瞧着只有薄薄几张纸,可衣袖、裙摆,乃至领口都带着各种巧思,都是常晚晴平日里喜爱的样式。最为重要的是,那一簇簇紫藤,即使是由墨色的线条勾勒而出,也丝毫不显僵硬,鲜活到几乎能从纸面上闻到花香。
“这定然极费心思,”胡映璇道:“他对你当真用心。阿晴,我忽然有些相信那日他请求赐婚时所说的话了。”
他说了什么?
寤 域茗:???????.????Z 寐思服,心向往之。
虽然常晚晴与她早已解释过事情原委,再三强调过他们的婚姻是各取所需,但胡映璇还是道:“他不会当真对你有意吧?”
“不会的。”常晚晴答得斩钉截铁。
“我仔细琢磨过了,这事不对。”
常晚晴看着镜中火红的嫁衣,让玉澜为她整理着衣摆,转过头道:“你想啊,孟拂寒是什么人?”
胡映璇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人?”
“那是能横扫千军,无往不胜的战神将军啊!”常晚晴造作地拉长声音:“你说他这样的人,会是心思简单,能叫人随便看穿的?”
胡映璇摇摇头。
“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他既然带兵打仗,自然熟读兵法。我将手边所有的兵书都看过了,完完全全地勘破了他的阴谋。在我这里,一切诡计都将无所遁形……”
常晚晴语气郑重,抬了抬衣袖,俨然一副睥睨众生的姿态。
“阴谋?”
胡映璇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对你好,能有什么阴谋?”
“我可骂过他许多回,他能对我有什么好印象?你瞧,他连你都迷惑了,有朝一日是不是要将我也骗了去?”
常晚晴万分严肃:“这就上当受骗了!我告诉你,这只是第一步。你可知晓那些为爱痴狂的妇人?阿姐近来给我解闷看了许多话本,那些爱上了负心汉的女子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他这般虚伪作态,就是工于心计的表现,想要我爱上他,然后因爱受伤为他疯魔,做梦吧!”
“何至于此啊?”胡映璇受到了连番冲击:“不至于吧?”
“有我姑母,有表哥在一日,他是不是不敢动我?”
常晚晴循循善诱。
胡映璇连连点头:“这是自然,他若是欺负你,我也要为你出气的。”
“那他若是想报复我,是能缺了我吃的还是穿的?换成别的一个不慎,他岂不前途尽毁?”常晚晴说得愈发严肃,绷着小脸:“只有这样,让我沉迷在爱的假象里,再告诉我,我们只是利益关系,这还不伤人?偏偏那个时候我已经情根深种,就算姑母要罚他,我只怕也会拦着吧。”
胡映璇有些犹豫:“……阿晴我觉得他应该……”
“你怎么向着外人呀!”常晚晴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死对头?他害我摔下马的事你忘了?我哥哥的佩剑可是因为他才输给了北齐的!”
谁会无理由地对另一个人好?她和他非亲非故,但有仇。她也见过阿娘因为父兄日日以泪洗面,知晓情之一字绝非蜜糖,而是裹着糖的砒霜。
早在幼时,她就知晓这个道理了。
“好像……是这样。”
胡映璇说出违心的话,涨红了脸。
“不过也好,他既然装相,那我也可以将计就计,让他知道什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常晚晴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