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他靠近几分,常晚晴半倚在车壁上,再没有后退的余地。孟拂寒眸光专注,抬手将发丝从累丝金簪上摘下,有几根缠得紧,他细致又缓慢地将发丝与金簪挑开,随着动作,不同于周身气质格外清冽的香气一寸寸蔓延,最终完全地包裹。

常晚晴几乎屏息。

她慢吞吞地掀开眼睫,男人优越的下颌几乎近在眼前,头顶感受不到一丝痛意,预想中可能会拔掉的几根长发也仍旧顽强地生长在她的头皮上。

还挺耐心的,常晚晴想。

她的发又密又厚,玉澜玉漱为她梳了这么多年的头都偶有将她扯痛的时候。

常晚晴有些热,分明已是秋日了,却觉得有些闷热。孟拂寒整理好,退回了最开始的位置,距离移开几分,那如同密密麻麻编织成网的气息骤然疏远,倒还有几分不适应。

她看着孟拂寒,孟拂寒亦回望她,二人视线交错,目光落在彼此面颊,无形的目光似缱绻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送来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静了几个瞬息,常晚晴回过神来,马车仍旧行驶在官道上,车中小案上的茶水咕噜噜发出声响,一切分明都和之前一样,却又有什么极细微的不同。

常晚晴埋首从桌上抽来,没仔细看是什么就翻开,随便扫了几行文字,顾左右而言他:“你方才忙什么去了,这么久才过来,叫我好等。”

孟拂寒话少,却向来有问必答,少有不言的时候,常晚晴随意翻了会儿,仍旧没听到回应,抬眼了然。

“懂了,不方便说。”

她捻着纸面:“算了,我也不想听,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不想说,”孟拂寒这才开口:“只是不想欺瞒你。”

宁可不答,也不愿作假。是好是坏常晚晴不知,反正是公务,她也不大感兴趣。

随口道:“表哥又叫你做什么?……哦,不方便说,好吧。那……那日那个,熊。”

她想了想,“那事查清了吗,听闻押送饿熊的人早被抓走,审出什么了?”

“与国公府无关。”

孟拂寒淡声道:“只是穿着国公府的服饰,意欲嫁祸。”

常晚晴自然知道是嫁祸,“谁这么大的胆子。”

她皱眉,捏着书角的指尖用力几分,书页因她的动作显出几分褶皱来。

“三皇子、六皇子,还是谁?”她将人一一排除:“有谁这么恨我们常家。”

孟拂寒看她一眼,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那两人行事有军|方作风。”

常晚晴怔愣一瞬,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孟拂寒出言道:“放心。”

“这该如何放心!”

他言简意赅:“太子殿下在,不会有问题。”

常晚晴忽地明白了什么,脑海里闪过某些片段,压了压声音:“……表哥一早就知道此事,对不对?”

常晚晴微微后仰,语气忽变:“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围场会生变,甚至说从最开始,表哥不亲自督管围场之事而是让我来,就是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她看着孟拂寒的神色,一切猜想几乎都得到了肯定,语气轻了几分。

“也就是说,那日你早便知道林中有熊,那你我……”

她林中策马失了方向,孟拂寒却知晓出口在何处。她看见熊,是否又是他特意指引……为什么,为了让她认清现状,答应和他成亲?

一身寒毛竖立,只听孟拂寒道:“再料事如神者也无法对旁人的加害了如指掌,我非神人,如何知晓林中会有什么。”

常晚晴却有些听不进去,她算不得很聪慧的人,做不到他们那般看得长远,她只看得到眼前。

眼前人是如她表哥一般瞧不出什么,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