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说得对,若不是你大哥,你那婚事也定不下来。你娘本打算在附近州县与你寻一身家清白的姑娘,能容人便好,这下也不用费工夫了。”
孟拂寒冷眼瞧着这一家三口,唇畔笑意极淡。
口口声声将孟承望今日境地往他身上推,好似他私养外室,珠胎暗结,都是因为他。
“二叔,”他无心再听这些人嘈杂,只道:“唤我来有何事。”
孟安礼按住儿子,略有些年纪却依旧不掩英俊的眉眼望向那双极其相似的眼眸。
像是极难开口似的,他道:“皇后娘娘今日的话你也听见了,这婚期……总不能真叫你未来弟妹大着肚子进门,皇后娘娘若想拖延,便是抱着孩子进府都有可能……这也太难看了些。”
孟拂寒抬眸:“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如何能撼动。”
“你不能,但郡主能,”孟安礼道:“你且去哄哄郡主,好生与她说一说。若她执意要早日完婚,那皇后娘娘也说不了什么。”
“郡主对我并无感情。”孟拂寒声音淡淡,看不出有什么反应。
“孟家对你却有恩情!”孟承望忍不住了,大声道:“若不是孟家栽培你,你如何能有今日?你如今的一切都该是孟家的!你要做那忘恩负义之徒么?”
孟拂寒指尖轻移,按在那腰间佩剑的玉佩之上,“是吗?”
“那我父救下二叔二婶的恩情,谁又还记得?”
他转身:“此事我知晓了,若无其他事,就先走了。”
他旧事重提,孟安礼神色惶然一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看着仍在怒中的孟承望,长长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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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下了小雨,雨后初霁之时,众人已在回京途中了。
常晚晴坐在马车中,掀开车帘往外找寻着什么,语气不悦:“人呢,怎么还不来?”
若非打定主意要狠狠折腾孟拂寒,她才不会独自一人孤孤单单地在马车上,定要和她家阿璇粘在一处,再不济也能和大公主说说话。
她耐得住寂寞,前提是身边没有可以骚|扰的人。
玉澜将车帘放下,已经进了十月,这会儿山中冷风吹着有些发凉,“姑娘耐心等等,孟大人忙呢。”
“我知晓他忙,可我已经等很久了。”常晚晴蹙起眉头:“能让我等这么久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孟拂寒一早将她送上马车便不知去了何处,忙到这会儿还没回来,怕不是躲着她吧?
“能让咱们姑娘这么惦记的,孟大人也是第一个呢。”玉漱笑着接话。
“胡说,哪有。”
常晚晴靠着车厢,终于听得外头传来些声响。
她坐直身子,眸光一闪,抬手摸了摸耳坠。
孟拂寒掀开车帘,束紧的小臂先行进入眼帘,常晚晴看着他进来,男人身量高,一进来宽敞的马车也显得逼仄,她扬了扬下颌,对侍女道:“你们都出去吧。”
玉漱迟疑:“那谁来伺候姑娘呢?”
常晚晴睨了孟拂寒一眼,扬唇:“放心,本郡主如今也是有未婚夫的人。”
两人一步三回头地下了车,不知这位冷冰冰的孟大人能不能照顾好她家娇滴滴的郡主姑娘。
车内骤然空了许多,也静了下来。常晚晴看他一眼,见他身着禁军服饰,衬出一身挺括身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她转过头:“孟大人平日都是这般装束么?”
“若要上职,是。”
孟拂寒当真开始顶替了侍女的工作,抬手为她煮茶:“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多少有些招摇。”常晚晴又扫了一眼,移开目光……从前怎么没觉得这身衣服这么不对,应该好好与表哥说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