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晴知晓孟拂寒昨夜为何会再度提及婚事。
此前意气扬扬不曾细想,可经历昨夜一事,往事忽而历历在目,好似有什么在脑中闪过,分明了许多。
玉漱还未说什么,玉澜已然从围场处过了来,于她身后道:“姑娘,有消息了。”
常晚晴眼也不抬,懒散“嗯”了一声,示意她开口。
“孟二公子昨日出了丑,今日倒还安分,随着荣安侯世子一道入林,不曾发现有何异常……就是比以往沉默了许多。”
话是这么说,但常晚晴知晓孟承望的境地。以往因着她,莫说荣安侯世子,便是什么国公亲王家的儿郎都有来与他结交的。如今没了她,孟承望也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今非昔比,什么叫世态炎凉,腆着脸跟在人身后,且不知人背后如何议论他呢。
她若是孟承望,都羞得出门了。
“还有吗?”
玉澜接着道:“林中有人受伤。”
常晚晴睁眼起身:“谁受伤了,在哪?”
“宋家姑娘崴了脚,已然让人送回来了,在帐中歇着,姑娘可要去看看?”
听闻只是崴了脚,常晚晴略松口气:“不了,着人送些东西去。还有旁的事么?”
玉澜如实道:“齐二姑娘和叶三姑娘争一只兔子,起了矛盾……”
“就这些?”
常晚晴坐了回去,语气凉凉:“那有些人不得失望了。”
秋狝之事交给她和七公主,然而岑嘉年称病几日,所有的事都是她和孟拂寒一手策划。她是太子表妹,孟拂寒是太子门下,幕后之人究竟针对的是谁昭然若揭。
玉澜玉漱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笑着:“姑娘此次事情办得好,国公看在眼里,心里定然满意得不得了呢。”
常晚晴不说话了,她闭上眼,抗拒之意俨然。
就这么静静地靠在摇椅上,有些疲乏的神思渐渐平和下来,不知睡了多久,才听到玉澜轻唤她:“姑娘,醒醒。”
“孟大人来了。”
常晚晴拍了拍睡得有些发红的脸颊,“让他过来。”
玉澜为她净面,将有些散乱的发丝理顺,才迟疑道:“姑娘先前不是……”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但彼此都知晓是什么意思。常晚晴对孟拂寒的厌恶之意她们都看在眼里,怎么近来总觉得……关系好像近了几分,不似从前那般了。
常晚晴拉着玉澜的手,还有些睡眼朦胧:“放心,他动不了我。”
玉澜哽了哽。
她哪里是怕自家郡主吃亏,应该担心的分明是人家孟大人。
想说的话在看见来人时被迫咽了下去,孟大人已经来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将一应茶点摆放整齐便带着玉漱自觉退下,不知二人说些什么。
常晚晴头也不抬,感觉到身边人影靠近,随口道:“坐。”
孟拂寒并未拘礼,坐在她身侧。
清风送来几缕轻而又淡的竹香,常晚晴敛眸轻嗅,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任由茶香竹香在她身边萦绕,交|缠在一起。
男人应是方从林中归来,着一身玄青的窄袖劲装,衣摆上纹着山石模样,端得人修长清冷,瞧着倒像是哪家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常晚晴将茶递给他,目光盈盈又直接:“你说要我嫁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她声调利落,音色婉转,不像是谈论婚事,像是在谈判。
孟拂寒从她手上接过滚烫的茶水,瓷杯将她的指腹染上几分嫣红,分外刺眼。
他垂眸:“在下以为郡主愿意见在下,便是想清楚了。”
常晚晴看他一眼,泛上些笑意。
“如果说是要报复孟承望,我不止你一个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