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寒按住了她在他面上游走的指尖。微微用力,让那柔软的掌心紧贴着自己的面颊。沉声问:“然后呢?”
“那先生是书院最?刻薄,又最?难伺候的一位。几个学生偷到了,还没放回去,先生便醒了,慌乱之下,便将砚台塞给了他们最?讨厌的那一个人。”
常晚晴靠近他几分,额头几乎要抵到他的额角:“那个被他们讨厌的学生从远方?来?,功课却一等一的好,时?常被夸赞。他独来?独往,从不与那些?公子?哥儿为伍,加上他的弟弟多有挑拨,那些?公子?哥儿都很讨厌他,时?有欺凌。今日撕了他的功课,明日诬他所?作诗篇是抄来?的,甚至将他推进?过冰冷彻骨的湖中。再不然,便是如那日一般,将做错的坏事都往他身上推。”
孟拂寒垂眸,听她压低声音,一点点将往事说了出来?。
“或许他就是让人讨厌呢?”
“那是别人都配不上他,嫉妒他,”常晚晴说得笃定:“总之,那先生亦不分青红皂白,看他无所?依凭又拒不认错,便将他赶了出去。那可?怜学生寄居叔父家中,可?不知为何,那叔母总视他为眼?中钉,让他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罚跪……”
常晚晴抬起另一只手?,触碰他的耳侧。
“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报仇的。”
这些?内情,还是她抓来?孟承望的小厮逼问才得知的。她只知范叔那日潦草几句,却不知在十几年前,他孤身一人在孟府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如果?没有她的兄长,他如今会是什么模样?她当初还因为孟拂寒记挂恩情而耿耿于怀,如今想来?,若无当初她兄长的施以援手?,只怕他难以在吃人的孟府活下来?。
孟拂寒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与你说了,不过是惹你生气。”
“我当然会生气,”常晚晴道:“我生气了,自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而且,你所?隐瞒的不止这些?,对不对?”
常晚晴抵住他的额头:“孟拂寒,我要听你亲自说。”
“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孟拂寒闭上双眼?,按在她指尖上的手?隐隐颤抖:“阿晴,你该永远开心,永远快乐。这些?事,不该脏了你的手?。”
“我什么都没做,他还不值得我脏了手?。”
常晚晴纠正:“是他自个儿想要攀附六皇子?,自个儿进?了赌坊,在我设计这一切之前,他就已经染上了瘾。我所?做的,不过是让他知晓自己家中究竟有多富贵,能利用多少权柄罢了。在打我嫁妆的主意之前,他已经将自己房中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
她们是阳谋。
她和倪馨什么也没做,只是敞开大门,任他将想要的东西都拿了去。奈何欲|望会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他赢了几次,又输了几回,直到最?后窟窿越来?越大,才动了念头,打起了亲爹户部金印的主意。
事情都是他亲自做下的,她所?设计的一切,不过是在东窗事发之前,让一切展现在众人眼?前而已。
“孟拂寒,我这一生所?得都很轻易,没有谁能让我这样费心,”她轻声道:“我觉得你有些?喜欢我,所?以我勉强对你好一点……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报答些?什么?”
她坐在桌上,与那日极为相似的姿|势,男人的腰身抵在她的双腿之间?,大掌扶在她的腰际,让她不至于动作的时?候滑落下来?。
“郡主想要什么?”
孟承望低低开口,深深地看她一眼?。
常晚晴按在他脸侧的手?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说,你那日是不是吃醋了?”
孟拂寒轻笑一声:“这样大的阵仗,只为了这么一个回答?”
他将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