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宋临青垂眼看了一眼拉着他手臂的手,目光冷冽地盯着纪山英:“故意吓我?你为了我打了他,这对我来说,已经够恐怖的了。不吃了,我着急赶路。”

“吃完再走。”

纪山英捏紧宋临青的手臂,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似是嘲讽又像是威胁,“少爷就是少爷,连打个架都会被吓到。这么不经吓,就更该听我的话啊。不然我把你不愿意在我家吃饭的原因归到冯千行头上,我再打他一顿,你又要怎么办?”

“……毫无逻辑的因果关系。”

“我有我的逻辑,符合我的逻辑就行。”

纪山英带着宋临青进了屋,把火炉提到宋临青脚边,火映进他黑漆漆的瞳孔里,像一条毒蛇穿行,“你想要绝对的清净,不跟人产生交集,那就不要再帮任何人了,你太好了,会被人惦记上的,明白吗?”

“好啊。”

宋临青靠到椅背上,仰着头看人也仿若睥睨,“那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在纪山英这,可不能送佛送到西,才送出那么一段路,纪山英就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纪山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帮我的,已经够我记一辈子了。”

宋临青无话可说了。

纪山英笑了笑,起身去炒菜。

一个小时后,三四个家常小炒端了上来,两个人都没了之前坐一起吃饭的闲心聊天,宋临青只想快点吃完离开,纪山英很舍不得,心情就像看哞哞被装进车里一样难过,不,比这更难过。

哞哞拴紧绳子就会一直在家陪着他,宋临青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是也有什么东西能拴住宋临青就好了。

可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只能看着宋临青走出厨房门,走出院门,再经过山茶古树,清瘦的身影像一瓣轻盈的山茶花瓣,风一吹,就消失在眼前。

宋临青一走,他仿佛丢了魂,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来,跑步训练也不练了,躺在宋临青睡过的被窝,贪婪地吸着宋临青的气味,这样香的味道,从他的鼻尖、舌尖,一切感官往里钻,聚在他的小腹烧。

还没到晚上,怎么就开始做春梦了。纪山英浑浑噩噩地想着,他钻进被窝,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宋临青的香味缠在他的手上,片刻后又化作吻,吻在纪山英脸侧,他倏地睁开眼,倒映在眼睛里,离开好几天的宋临青随风飘了进来,化作一缕香气,抱着他,亲着他,握着他。

……

他慢慢掀开被子,露出面红耳赤的帅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想,一定要把宋临青弄到手,时间长短无所谓,这愿望非常急迫,十分,不,万分火急。

想是这么想,但他知道,要站到宋临青面前,绝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得继续往外跑,站到更高的领奖台上去,让宋临青看到他,他不想看,也总会看到他,他要一点一点,进入宋临青的生活,让他忘不了自己。

然而,好梦易碎。

除夕前几天,他接到了省队教练的电话,他没被录取,他问录取了几个,那边支支吾吾,好半天叹了口气说:“录取了五个。”

“我跑第四了啊!”

“是,你跑了第四,但你家资产在全省排第几?”

纪山英死死攥着手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我跑了第四啊,在操场上不是看谁跑得快吗?”

“还是见的世面太少了。”教练叹了口气,就挂掉了电话。

一滴泪坠下了纪山英的身躯,他低着头无声落泪,不肯哭出声来,在一旁等消息的父母也不会安慰,一张口也全是伤人的话:“早说了跑步这事干不成,你以为你是天才啊?山花地就这么点山和水,能养出来什么样的东西也都是固定的,怎么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