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顾岸神色一变,变得微妙起来。
不远处楼梯间转折处,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正站在那里,双手轻轻扶着一层高度在他腰部的台阶,正探头颤巍巍地望着他们。
眼下正直深秋,十月份夜间的温度极低,小孩却只穿了小小的一件背心短裤,大片的肌肤还露在外面冻得通红。但更加显然的是那些皮开肉绽的伤痕,有些已经结了痂,但不少是崭新的淤青。
小孩似乎没见过什么外人,也不怕生,眼睛清澈透底,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时意外不显得渗人。
他模样跟正常的孩童无异,这副样子令顾岸有一种看某些纪录片的恍惚感。
但他在吃了一惊之后便回过了神来,庆幸道:“靠,幸好只是一个NPC而已,要不然我都会有罪恶感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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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欢没有看到那名叫凛初的少年,她以为对方又躲到了二层,但是二层只有女玩家和小树母女,并没有别的人了。
她心里多少又些失望,但对方的心思明显不如周越燃好猜,也不知是不是相处时间太少的原因,江楚欢觉得这两人之间除了一模一样的相貌之外并没有其他一致的地方。
毕竟她连对方一分为二的原因也没搞明白。
她疑惑着,听见女玩家惊叫一声,随后忙将江楚欢拉到了一旁,手指着一脸莫名的男人小声道:“不对劲啊!他们,他们怎么?”
从昏暗的房间出来之后,女玩家借着月光看清了周越燃的五官:“他和那个小孩,一个妈生的吧!”
空气寂静了一阵,只剩下裴兰咬耳朵的声音。
“......”江楚欢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她表情不变,抬起手搭在了裴兰的肩上,沉声道:“我也这么觉得。”
“是吧,因为这对母女一定对那小孩做了什么恶事,所以看见这位的脸一下子绷不住了。”裴兰越说越肯定自己的想法,但前后的逻辑又接不上了,“不对啊,那为什么他也会用鱼线的能力?”
跟那少年使用过的能力一模一样。
江楚欢看她想的头痛,温声道:“好啦,这些即使不是巧合,也帮助了咱们不是,我们还是再离远一些吧。”
周越燃大概没有要掩饰的意思,但是关于在这栋房子里发生的事情也毕竟属于实实在在发生的往事,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伤口就算不会再痛也不代表就能永远消失。
设身处地代入一下,江楚欢觉得还是不提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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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怎么会”
“怎么会跟你记忆里的不一样,还是怎么能上第二层来?”周越燃声音寡淡,不近不远地站在门外,没打算前进一步。姿态慵懒而冷凝。
女人的想法实在好懂,应该说不枉她装出那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许多年,竟然连她自己一开始是什么样忘了个干净。
不过她的丈夫和孩子不清楚,他确实知道的。
女人也许意识道了自己无法逃脱,心中突然蹿起一股怒火来,将对他的恐惧都压了下去。
她尖叫道:“我早该杀了你!要不是我们一家人收留你你又怎么可能活着?不知道回报也就算了,竟然还妄想反过来掌控我们,你真是个败类!”
周越燃对她的癫狂视若无睹,那双黑沉的眼睛仿佛在看一只败犬一般,带着居高临下的冷冽感。
见语言造不成一点伤害,女人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但受限于数十根细线的桎梏始终没有办法从脱离。
“混帐啊!”她尖叫的声音骤然一停,宛若被遏制住了喉咙一般,只能发出一道听不清楚具体意思的气音。
下巴上滴下来的血液变快了许多,由原本一滴滴往下掉的速度猛地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