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吗?”应畔回收手, 接着右手张开握拳反复了几次, “不好意思啊,刚做好的机械指关节,还没适应。”
今年军校毕业的学生们与前些年不同,大批毕业生涌入军团,于是为了腾出足够多的军用宿舍和训练场地, 军团总署大楼要在明年把军医部独立出去, 设置一个军区医院。
正是因为要有独立的医院,应畔回这些医生们都决定再加装一下身上的机械改装,以提高医疗效率。
“对了。”孟拂雪自己对着玻璃反光贴上止血贴,“应医生, 应焕还没有下落吗?”
应畔回将操作台上铺底的一次性垫膜兜着医疗废物兜起来走去垃圾桶扔掉,手套也扔进去, 说:“没有,应该是早就死了吧。”
应焕这个人跟应畔回没有亲缘关系,他们只是小时候在城外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里,那个村庄里的人也并不是都姓应。那是大约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村庄被毒枭血洗,只有小部分村民逃到了上幽城。村民们对毒枭的恨和对故土的眷恋让他们放弃了原本的姓氏,将那一代出生的孩子们统统改姓为“应”,而名都带着他们希望终有一日重回家园的夙愿。
这些是前阵子应畔回告诉孟拂雪的,她的名字是“盼回”,而应焕的名字她觉得大约是“应还”。
军医部走廊上堆放着杂物,纸质的医书资料,机械关节模型,辅助机械器官模型以及许多医生们的私人物品。
从今天起他们要陆陆续续将这些东西挪到军医院去。也因为走廊上有不少东西,孟拂雪又要避免踩到它们,走得比较慢。恰好被一个迎面过来的医生笑眯眯地拦了下来,问他什么时候来做机械眼。
近视这个问题有时候的确挺困扰的,孟拂雪首先跨过地上的类似激光设备的东西,然后站定,推一下眼镜,说:“我再、再考虑一下吧。”
“不痛的!孟长官!”那医生强调,“反正也不要钱,趁临冬节休假赶快做了吧,就今天!怎么样!”
“啊不不不……”孟拂雪又不能往后退,身后是设备,“我、我还没准备好!”
说完,他瞄到医生左侧有通纳一脚的空地,当即朝那儿一跳,跟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一路不得已连蹦带跳地到电梯前。
恰好电梯门开。
“几楼?”白理深问。
孟拂雪箭步进去:“随便。”
“……”白理深按关门,又看他,看的是他脖子上的止血贴,“早上伤的?”
“嗯。”孟拂雪抬手摸摸那里,“没事的。”
电梯门再开是一层大厅,档案部的仿生人偶尔会卡壳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孟拂雪顺手给它重启了一下。
白理深扫虹膜打开议事厅一楼大门,和孟拂雪一起出去。今天阳光不错,难得的在冬天有些晒人。孟拂雪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止血贴,说:“最近很多人劝我做机械改装。”
“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白理深解开覆面挂在脖子上,“除了脖子这还有哪儿伤了吗?”
“没有。”
一年前的临冬节,他从秀清镇来到上幽城。彼时杜鸦疲倦于这城市的政体,他最终在那五个孩子中选择他认为最优秀的那个冷心冷情、中立、漠然。从切断他的机械心脏供给开始,迫使他以求生为目的,爬到政体组织的中心和高点,撕开议事厅最丑恶的面皮,将一切暴露在阳光下。
他抬头眯了眯眼,今天阳光猛烈。
白理深扶着方向盘踩住刹车,车停在斑马线后面,头顶高架桥之上飞速开过低空班车。
N区矿场被彻底夷为平地后,维恩大楼地下的机甲型飞行器也有了归宿。军团研究员们利用秘矿的阻隔特性写了一个仅在秘矿内部运行的程序,安置了几个军用机器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