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不让她吃,还板着一张脸,严肃喝骂刚满五岁的她:“一天只知道嬉笑打闹,简直丢尽了临宁侯府的脸面!”还一把将她手中的糖糕挥落,“你看哪个世家的小姐、公子像你一样贪吃的?出去别说是我生的,我教不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嫡女!”
应止玥当时被吓得发懵,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她偷偷捡了一块桃花糕,刚要塞进嘴巴里,桃花糕竟然变成了范老爷的脸。
范桃花糕嘴唇红嘟嘟地骂她:“我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
应止玥:“……”
由于场景过于猎奇,应止玥看到桃花糕都有点恶心。
从此,她再不爱吃桃花糕。
现在想来,不是她吃桃花糕有错,也不是她行迹散漫,只是父亲不愿意认她做女儿。
不认就不认。
应止玥撇了撇嘴,可那分明是临宁侯府的桃花糕,又不是范老爷的桃花糕。
范老爷和应止玥擦肩而过,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倒是走在他旁边的林姨娘打了个寒颤,孤疑道:“老爷,大小姐真的有这么好心?”
范老爷冷哼一声:“她当然是有要求的,你不是刚才也听到了吗?我原当她有几分改过自新的意思,不成想是心更大了,不仅要成婚,还要和……”
“可他们分明是姑侄!”林姨娘扮不下去贤良淑德的样子,不由得惊呼,“与侄子成婚,这不是有违伦理纲常的背德丑事吗?”
闻讯赶来的鬼差刚穿门入府,还来不及去劝说大小姐,范老爷已经皱起眉头,似是厌恶至极:“早在十多年前,我就不应心慈手软,早该一副藏红花堕了这个冤孽。”
鬼差犹疑片刻,难得踟蹰在原地。
应止玥手里拿着根桃枝,清甜的桃花香依旧,然而幼时拿着甜糕悄悄哭泣的样子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看见鬼差来,她还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恰好,生辰宴要开始了。鬼差大人不是说有生辰礼相赠吗?”
应止玥摊开双手,洁净温软,冲他微微一笑。
仿佛听到的不是诅咒,而是世间最美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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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处,位居高位的应家老太爷颤巍巍的,在身边人的扶持下站起身,神情不怒自威:“你亲口跟外祖说,你真是这么想的,不是有什么人逼迫你?”
“是啊,我们临宁应府虽称不上是什么大户,但绝不至于贪图你母亲的这一点嫁妆。”旁边的范老爷也跟着皱起眉头,一副正义凛然的慈父相貌,完全瞧不出跑到女儿闺房门口破口大骂的醉鬼模样。
唯有他身后的林姨娘露出了一点马脚,那攥着帕子的纤纤玉手,都快要因为紧张捏出红痕。
廊庑上的应止玥不动声色,连手腕贴着的裙裾都不曾惊起。
堂屋中央,起身袅娜行礼的应家小姐面容还是一般的静美秀致,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里子早已经被掉了包。
冒牌货细声细气,看上去极为老实守矩:“外祖父,我今日宴请诸位贵客,正是为了让大家做个见证。我尚还年幼,甘愿让林姨娘打理我母亲留下的私产。都怪我前些年太幼稚,做了不少荒唐事。烦请外祖父与四叔公大开祠堂,也能让幼弟和我一同记在母亲的名下,从此更好地侍奉她的在天之灵。”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轩窗外的雨势更为磅礴,瓢泼暴雨几乎要代替屋中烧着的一瓮檀香溢进门户,是短袄也挡不住的细密冷意。
不消说觊觎亡妻嫁妆多年的范老爷,只听咕咚一声,他的真爱林姨娘已经控制不住地咽下去口水,连自己怀里儿子的哭嚎声都听不到,眼睛因为狂喜而睁大,再看不出往日贤妻良母的端庄样子。
有和范老爷交好的客人满脸堆笑:“那我便提前恭喜侯爷有后了。早闻林姨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