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小姝倒是没收剑,提步走来,湖面微光映于其上,皆是点点寒芒,应止玥抬眼?看?过去,不经意发现自?己的面容在剑身?上照得越发清晰,连坠在睫毛边的一根毛絮都看?得清楚。

她提不起精神,也没力?气,“改主意了??又想杀我,好?方便毁尸灭迹了??”

然而那剑尖却没指着她,手腕一转,反倒是剑柄递到她手畔。

这是什么意思?

应止玥有点迷惑,抬头怔忪地看?向她。暮色西沉,小姝未收手,只沉静地看?向自?己,神色冷淡,不知是否晚风清幽,吸入鼻中的也是新鲜的微涩气息。

对?峙半刻,应止玥蹙紧眉,有点陌生地接过那柄剑,她这双手拿过玉扇金簪,倒是从没有提过一把?剑。

也是在接过来时,她明白了?小姝的意思。“想要我刺你一剑,就算是还清我了??”

小姝未语,只是微垂了?头,颈上的皮肤颜色也和本人给她的观感相类,肃冷的白。

应止玥手腕微转,舞了?舞剑,说是舞,因为她不会,因此只能说是摆弄。

“杀人这事脏兮兮的,便是我想杀谁,也没有自?己动手的道理。”

听了?这话,小姝面上也无讶色,点了?点头,便是要转身?离开,然而应止玥却在此时起身?,幽且淡的无名甜味不讲道理地侵入旁人鼻息,“可你刚才既让我杀你,便是将命抵给了?我,而我现在确实?缺一个伺候我的侍女。”

这话不讲道理,小姝细唇微勾,显而易见是个不屑的嗤笑,脚步也未停。但应止玥也不在意,自?顾自?道:“于隐周在找你,你还受了?伤,便是现下离开,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找到。”

“他?似乎很有自?信,觉得你绝不可能扮做我的侍女,所以现下我身?边才是你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你最?好?的选择。你也是认同这一点,刚才在于隐周面前才默认了?我的话,不是吗?”

“我不在意你究竟是谁,但想要留在我身?边,你就只能是不会说话的小姝。”

应止玥虽然起了?身?,但也没去追,只是去看?刚才被搁到一旁的那锅汤。

虽然只是用来糊弄于隐周的道具,可这道具鲜香麻辣,更兼晚间风寒,香气氤氲间,倒真的勾起了?几分她的馋意。

可惜,只有汤,没有鱼。

不过有汤也不错,像是应止玥自?己,只会白水煮白水。想到这里,她拿起旁边的勺匙,舀出来半碗汤,刚递到唇边,便看?到脚边去而复返的影子。

应止玥也不恼,把?汤递过去,“今天虽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有缘,再见可能就是将军砍了?你脑袋的那天了?。可惜我没法?帮你设断头宴,只能用这碗鱼汤给你饯行。”

她声调不高不低,说话的内容和柔软语气形成鲜明反差,“来一碗?”

然而小姝没接汤,也没搭理应止玥恶毒的挑衅,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便俯身?拾起被大小姐丢在一旁的剑,三两下便将鹅毛杆削尖。

回身?走了?两步,不等应止玥疑惑地发问,已经抄起杆子。

在淡蓝色的水花翻腾间,手起杆落,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鲫鱼已经被穿到了?鹅毛杆上。

鲫鱼被开膛破肚,片出漂亮的花纹,三两下处理好?后丢进了?陶锅里。

应止玥捧着滚热的汤碗,这回没再开口?,徐徐突出一口?气,僵硬的肩背也蓦然放松下来,化成纤丽的线条。

不枉大小姐屈尊,啰里八嗦说了?这么一堆话。

天降的田螺侍女,哪里有让她轻易跑掉的道理?

重燃起的火光温热,高挑的侍女眉目寡淡,可神情再怎样冷,她伤病未愈还要来这里煮鱼,此刻又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