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杳望着他,胸腔深长地起伏了下,心跳着,试探他意思:“贺司屿,我知道商人无利不图,但你有没有可能,偶尔也会做做举手之劳的事情?”
“不会。”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迟疑。
苏稚杳心一下沉到谷底,颓颓丧丧地小声自恼:“再怎么对你撒娇都没用吗?”
贺司屿微怔,眼波有一丝微乎其微的闪烁,诧异自己居然在这种问题上有所动容。
半晌不见他回答,就在苏稚杳以为他又是以沉默回应,低下头时,耳畔传来他的声音。
低沉的,深隽的。
“要看是谁。”
他这句话太要命,完全是在引诱她犯罪,并且成功了。苏稚杳微凉的心复又回温,抬头再次望进他双眸,用她澄澈又如丝勾人的桃花眼。
“我呢?”她本能问。
贺司屿把她笼罩在目光里,静视几秒,他语气不经意间放得很低缓:“你可以试试。”
在那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苏稚杳脑中闪过无数他的反应,想到他可能直白说没用,可能会不可置否,也可能是一哂而过,唯独没想到他会说
你可以试试。
她声音突然哽在喉咙。
如同忍过一阵毒.瘾,人渐渐恢复清醒和理智,苏稚杳心跳难平,躲开和他对视:“我去练琴了,晚上不用接我。”
丢下这句话后,她就匆匆下车奔往琴房,伞都没拿。
车窗外她背影消失在洋房门口,贺司屿眼中的不解逐渐浓重,莫名她突然跑掉。
想不通女孩子的心思。
“先生,走吗?”
贺司屿没回答徐界的话,视线还没从窗外收回,声音沉沉的:“她怎么了?”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徐界愣住,寻思着方才那段对话并无严重问题,顶多态度冷淡了些,不过他一贯如此。
“苏小姐大约是在生气。”
“气什么?”
沉吟片刻,徐界猜想:“或许,是因为苏小姐有求于您,您没答应。”
贺司屿微微皱起眉头。
他几时说不管她了?
徐界冒着风险,再多言了一句:“要不您有空了……哄哄?”
到琴房后,苏稚杳就给Saria回复过去一封邮件,告诉她,自己决定要参加萨尔兹堡国际钢琴比赛。
不管能否签约DM,多经历比赛总不是坏事。
苏稚杳刚刚在紧要关头失去骨气,她宁愿贺司屿对自己爱搭不理,这样她蓄意接近也会少一点心理负担,不像现在,时刻令她感到自己丧尽天良。
她可真是个乖孩子。
苏稚杳埋在钢琴上唉声叹气,颓唐几分钟后,她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开始练琴。
同Saria学琴的这一个月,苏稚杳习得很多过去不曾领悟到的演奏技巧以及情感处理,那些都是前辈宝贵的独家经验,是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她说晚上不用接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会练得很晚。
那天下午,贺司屿都在家里书房。
他有两个重要的国外线上会议,没必要去分公司。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快得一眨眼,不知不觉,夜色已深,书房里这般安静,只有项目书的翻页和钢笔的沙沙声,以及外头淅淅沥沥的雨。
二窈趴在他腿上睡觉,有时会发出舒服的咕噜。
处理完手头工作,贺司屿沉出一声疲顿的鼻息,搁下钢笔,终于有空去看一旁的手机。
屏幕显示时间。
21:30
贺司屿眸光微动,把二窈放到椅面,自己起身走出书房,才发现客厅和客卧都静悄悄的,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