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

苏稚杳轻轻呼吸着,耳旁,他温沉的嗓音继续从电话里传出来。

“我在。”他说:“随叫随到。”

都过去了,以后他不会再消失不见。

苏稚杳被烟花映亮的眼睛里溢出笑意,她垂下眸,想着什么。

“今天有人和我说,感情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苏稚杳轻声开口:“这个人,等了一个人二十多年,生命中最好的时光都用来等待了,可他好像还是愿意等下去……我突然就觉得,那三年没什么了。”

“其实再有几个三年,我也是愿意等的。”

对面静了三五秒,他忽然低笑了下。

说:“别了。”

她在同他表明心迹,他却是这反应,苏稚杳刚酝酿出的那点矫情烟消云散,恼嗔道:“什么啊?”

贺司屿略叹:“我等不了。”

显然这直球式回答极不讨女孩子喜欢,苏稚杳努努嘴,哼声,低着头,靴子踢了下瓷砖。

听见她的不悦,贺司屿笑着,说出后半句:“也不会再让你等。”

他这么一说,她心情就好一点了。

苏稚杳抿住唇角扬起的弧度,故意不吭声。

贺司屿接着说道:“那家粤菜馆的手摇留声机,我托人收下了,每天都用它听你的曲子,每天都在想你。”

他停顿顷刻,似在回忆:“管制结束那天,第一次听到你的《下雪了》,想着,下雪了,该要见你一面。”

结果在机场,他们还真就遇见了。

苏稚杳喉咙冷不防微微哽了下。

这是她头一回听到他描述,自己独自在别墅里的生活,尽管只是简略到不能再简略的一句。

说什么该要见她一面。

那时候他想的,肯定是偷偷看她一眼才对。

现在再回想起来,苏稚杳心还略有余悸,幸亏他们兜兜转转又撞在了一起。

苏稚杳不经意弯起唇,将他的名字叫得柔声柔气,尾音拖长,裹挟着依赖和撒娇:“贺司屿”

“嗯?”他鼻音含着丝笑。

她嘀咕,秋后算账:“还好没让你得逞。”

这没头没脑的话,贺司屿却是听懂了,鼻息很轻地透出一声笑,倒像是默认了,什么都不管,他们这辈子就这么纠缠到底。

“你妈妈身体还好么?”贺司屿问。

苏稚杳手肘支在窗边,舒服地伏着,扬着愉悦的调子“嗯”了一声。

贺司屿在电话里说:“我让人送了几样补品过去,差不多能到医院了,自己挑的,应该还不错。”

闻言,苏稚杳放慢呼吸,感到意外。

这个动动手指签个字就能牵涉几亿几十亿,一向冷心冷肺,最懒得做表面文章的男人,竟然特意腾出时间,亲自给她妈妈挑选补品。

俗话说爱屋及乌,苏稚杳心里暖融融的,声线不自觉地裹上甜蜜:“岁数大就是不一样,考虑事情都要周到些。”

贺司屿笑叹:“是不比我们小貂蝉年轻。”

这回轮到苏稚杳哑然,他一叹息,她便错觉他因自己的话内心受伤。

“这样、也挺好的。”苏稚杳支吾着,想了想,再小声地添补一句:“我就喜欢成熟的男人……”

他笑了下,慵懒的,没说话。

苏稚杳心里莫名发毛,不动声色把话题往回岔,故作调笑的语气问他:“你怎么突然这么殷勤,还想着给我妈妈送东西?”

贺司屿也不藏着掖着,明明白白地,用他那动听迷人的磁性嗓音,说:“私心想你早点回来,所以献献殷勤。”

这人……真是越老越会说情话。

苏稚杳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