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对男人?的抱怨不?甚在意:“你不?懂,我们画画的讲究一个感觉。”

白天没灵感,夜里手痒难耐也是?常有的事。

陆城手里握枪多了,自然不?懂手里拿画笔的,闻言也只能拨了拨煤油灯芯,琢磨着找战友换些煤油票。

“不?能画太晚。”陆城坐在一旁捧着书本学习,倒也不?忘叮嘱一句,“不?然你以后也得变四眼儿。”

院里吓唬小孩儿就?说吓唬要变四眼儿,小孩儿都不?愿意鼻梁上架一副眼镜,可害怕。

“那我才不?会。”温宁手握着铅笔,将准备绘画的新年黑板报构思出来。

这几天她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构思,这会儿需要在画纸上斟酌修改。

按照杨主任的意思,这次军区家?属院的新年活动丰富,一是?要组织军嫂们集体包饺子迎新年,二是?首长会出席慰问,增加军人?和军属的紧密联系,黑板报和宣传画就?成了门面。

到?时候,还会送首长一副宣传画作为留念。

温宁手中画笔不?停,仿佛回到?了在大梁朝的时候,画笔如心,随意舞动出所思所想。

沙沙的笔尖落在画纸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一笔一划也落在陆城心上。

往日不?受任何环境影响,即使再吵闹也能气定?神闲看书学习的陆团长突然耳聪目明,一页书竟然是?看了半个钟头也没翻篇。

总爱和自己说话的女人?此?刻十分消停,这么会儿功夫眼里完全没有自己。

认真画画的温宁伏案握笔,垂头凝视着画纸,时而?落笔勾勒,时而?停笔思索?*? ,陆城只能从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绰约中瞥见她恬静的侧脸。

俏皮发丝飞舞几缕,弯弯绕绕中露出翘挺的鼻尖,温宁鼻尖小巧圆润,如眉峰点翠,荧荧如星。一到?停笔思考之际,温宁会习惯性用铅笔顶端轻触鼻尖,抿抿红唇,眼睫轻颤,清明澄澈如山涧清泉的眸子格外认真。

手中卷曲的书本因为主人?失神卸力,挣脱开来,发出一声脆响,这才惊醒了陆城。

突觉自己盯着身旁心无?旁骛画画的人?良久,陆城收回视线,试图继续看书,却再无?心思。

放下?书本,陆城起身在屋里踱步,摆弄好搪瓷盅的位置,移动一寸,将两?个搪瓷盅对正,又?将目光落在炕上的棉被上。

两?人?同炕不?同被,陆城每日叠的棉被似豆腐块方正,可温宁叠的棉被就?要逊色许多。

百无?聊赖之际,陆城伸手为其整理,力图再折腾出一个豆腐块…

棉被靠墙而?立,炕角却躺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两?只大小各异的手套。

陆城也戴过军用劳保手套,为了方便做事都是?五指清晰的,可这副手套是?囫囵一团的,更别提左手还比右手大了些,差距不?大,可肉眼也能看出。

陆城将手套贴上自己的手掌,左手竟然是?刚刚好。

家?里当属陆城身材高大,手掌也是?宽大的,这手套要是?给其他三人?都戴不?了。

很明显,是?给自己的。

再扫一眼偶有勾线的手套和书桌抽屉里他意外瞥见的毛线针,陆城唇角微扬,漆黑的眸子如星辰点淬,还有半个月就?是?自己的生日。

将手套放回原处,手套右手比左手小了一点也不?碍事,他本来也不?是?多么讲究的。

温宁心无?旁骛,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当初织的失败手套已经被瞧见了,她删改调整画了一星期,带着四块黑板报的作画内容和要给首长留作纪念的宣传画初稿找上杨主任。

黑板报内容主要表现?军人?军属的温情与热闹,杨主任和温宁以及蒋蓉确定?好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