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滑,摔下去可要遭大罪的,有人屁股墩儿都能摔开花,甚至还得在炕上?趟几个月。
陆康磊一把夺过王海手里的铲子,利索地一铲子下去,将路中?间的雪往两边铲,他训练了两个多月,已经壮了些,练出来的全是肌肉,力?道大,动?作快准狠,不多时,几家人门前,路中?间的雪便被清扫干净了。
他看着王海和秦家两人,目光坚定道:“这才是铲雪,你?们要是不想干就?去找杨主?任打?报告,不然糊弄事儿,害院子谁摔一跤进医院,你?们就?得负责!”
说罢,将铲子扔在坎边,发出一声?脆响,转身回自家去了。
秦二娃和秦三丫都看呆了,不敢相信这是以前的邻居陆康磊,怎么像是,一下子就?长变了,他们总觉得自己十六岁还是个小孩儿,遇到啥事儿都喊娘,可陆康磊居然就?不一样了!
只有小学文凭的两人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觉得看着陆康磊利落地铲雪,又?说着那些话时,他不再?是一个小孩儿了,像是一个男人。
王海吊儿郎当地斜斜站着,这几个月他都跟院里一些没上?学没工作没当兵的男娃一块儿混,天天偷鸡摸狗,四处游荡,现在看着陆康磊离去的挺拔背影,更是嫉妒地红了眼。
就?这样安排人扫雪,除冰,清理道路,日历撕过一页又?一页,温宁在暖和的屋里打?开收音机,调试出频道,听着里头播报着日期。
阳历1965年过去,1966到来了。
一月,部队放了几天假期,陆城和陆康磊上?山砍了疙瘩头和柴火再?捡了一背篓松树叶,又?给堂姑一家送了些,剩下的疙瘩头和几大捆柴火全部背回家去。
等再?过一阵,也不敢贸然上?山了,这些柴火得慢慢烧炕用。
陆城将柴火劈成细小的短根,全部堆到灶房里备用。
最宝贝的还是疙瘩头,烧烤效果比什么柴火都好,隆达大一个,盘根错节的自往外生长着枝丫,树枝全砍了,就?剩疙瘩头烧的炕热得舒服,不至于?像毛柴似的睡到天亮就?凉了,能活活把人冻醒,更不像二劈柴那样烧得太烫,扛不住热的一宿都睡不着,觉着自个儿要熟了。
疙瘩头一烧,里屋炕上?最是舒坦,温宁坐在炕上?,和俩孩子逗乐,嘉禾和嘉扬今天白天睡得久了些,这会?儿外头黑得乌压压的还精神?着。
看着当娘的乐呵呵地笑,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小手小脚都在乱动?。七个月大的孩子白白嫩嫩,已经能坐起来,靠着炕上?的被子摇头晃脑的。嘉扬爱往姐姐身边凑,费力?地翻个身靠了过去,脸笑开一朵小花似的,却?被嘉禾小手一挡,盖住了脸。
看得温宁乐不可支。
“来,娘看看,你?们两谁长得重了些?”
温宁挨着把孩子抱起来,还顺手掂了掂,陆城进屋就?见着这一幕,忍俊不禁道:“你?这是称孩子呢?”
“我看嘉扬平时吃奶吃得多,担心嘉禾比她弟轻了。”温宁将两个孩子放下,轻柔地帮着好动?的小家伙翻个身,“不过好像差不多重,我没掂出来区别。”
“那就?成,不行赶明儿等院里分年猪的时候借一下称。”
“你?才是猪呢!”温宁笑着推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