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能感受到,自己?这话?一出口?,陆城挺拔的背脊瞬间更加紧绷,像是一块磐石似的,直挺挺立着,坚硬却又让人看出几分脆弱。
陆城原本平和的眼神倏地?变冷,平静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最令人无法自欺欺人。
温宁说的甚至不是气话?,语气平和说出的是心里话?。
过?去的温宁始终没?有承认过?,面对陆城的质问难以开口?,可今天,当她轻声说出这么一句残酷的话?,陆城呼吸都紧了紧。
面前的女人柔和着小脸,没?有往日灵动俏皮的模样,月光自杂物间最顶上的小窗洒进来,笼罩在她的眉眼间,似乎也笼罩了一层忧伤。
温宁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头绞着手?指,带着鼻音哽咽道:“我?没?有骗你的,陆团长。我?说过?了,是我?对不起你...”
她总不能一辈子把陆团长当大将?军。
陆城坐直了身体,略带沙哑的嗓音在逼仄的房间里响起:“他是谁?你以前在老家?认识的人?”
据他所知,温宁在嫁给自己?之?前,确实?相过?亲。这些事都是杨斌打听来的。
当初自己?因为?母亲的临终遗言,以及温宁落水被?自己?救下名声有损,二人决定结婚。虽说他对自己?如何救人如何答应结婚的记忆模糊,可事情真的发生了,也是自己?答应了,他必须信守承诺。
杨斌想劝陆城清醒点,打听来的消息就是温宁这两年相过?好些人,听说特别挑剔,挑挑拣拣的,最后一个都没?成。
就连附近的媒婆都说,温宁就认钱,就认男方?的条件,势力得很。
现在想想,温宁说心里有人,十有八.九是以前认识的人。
温宁沉默地?摇头,一个字都没?说。
“那是家?属院的?”陆城倾身靠近,手?掌抚上温宁的脸颊,将?她偏过?头的脸转了过?来,与自己?对视,“杜鸿飞?还是谁?”
“都不是。”温宁心里的人没?法说出口?。
“总不能是昨天的小鸡仔吧?咋咋呼呼的。”
“怎么可能!”温宁条件反射地?反驳。
陆城笑了,越发觉得温宁在骗子:“谁都不是那个人?温宁,你又在骗我?。”
“没?有。”温宁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只想逃避。
每次看到陆团长,总觉得会恍惚看到大将?军,可是大将?军死在了大梁朝的宫中,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温宁垂下眼睫,一滴泪盈于睫,又直直滴落在手?背,砸出一朵泪花。
被?扔下的是陆城,可哭的是温宁。
陆城顾不上温宁那一句心里真的有别的男人的话?,只看着低声啜泣的温宁,心头像是被?人用细小的针扎着疼。
他将?人抱进怀里,自嘲地?笑笑:“这会儿该哭的不是我?吗?”
温宁嘴角向下一撇,任由泪痕沾湿脸颊,眼尾泛着红,没?有回答。
陆城轻柔地?替温宁擦去眼泪,心头疑惑更甚,可眼下却顾不得其?他。
当晚,温宁哭得迷迷糊糊被?陆城揽着在杂物间歇下。两人挤在窄小的柜子床上,身下硌人,可一个不在意,一个意识不清,也顾不上这床难受,哭累了便满脸泪痕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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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芳惯例被?早起的小月月闹醒,孩子精力旺盛,每日天还没?亮就要折腾人,谁都不许睡。
她抱起孩子穿衣裳,爱人还有四十多分钟才起床收拾去上班:“走,咱们?穿好衣裳去院子里,别吵着你爸睡觉。”
小月月才不管谁陪自己?,只要有人就行,一大早就兴奋地?手?舞足蹈,要去院子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