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九方猛点头, 忽然抬手, 在梁穗的疑惑中,往侧边指了一下,古灵精怪地提醒:“哥哥房间在那边。”

梁穗猛地一怔, 脸涨红。

……

二楼客房跟七七八八的功能房很多, 主卧只有陈既白那一间,临近书房,门虚掩着, 就等着谁来。

不应该去,甚至不应该来这儿, 重新家教,加深牵扯, 这都不是她的本心,而属于另一种,被什么激发的极端面,在试图与之抗争时,就在看清自己面前的房门后彻底落败。

她在想什么,她想做什么,直到这一刻也不能给出完整的答案,只是一味的,矇昧本心地向前,再向前,房内阴影将自己完全遮盖,再没有脱离的一角。

阔大的主卧,两面环绕的落地窗帘拉紧,环境是似曾相识的雾蒙蒙的烟灰底色,门开时斜进一线天光,走到她脚边延长,停在沙发前的茶几旁。

那上面一如既往亮起一盏灯,昼夜长亮的暖灯,它描摹勾勒走型修长的指,怪诞华丽的半幅拼图画,两者相成一副灯下亮景。

陈既白特意留的门,也知道来的是她,眼没抬,和上次走进这个房间见到他之后的模样大差不差,脊跟颈都绷成一根挂在弓上的紧弦,如画者填色,游刃恢恢在拼图上添块。

在脚步停至桌角边时,他往上侧了侧笑眼,“这次怎么听话了?”

梁穗攥着背包带,定定看,“我不来,你就不会来找我么?”

意思是摸透了套路,懒得跟你迂回耗了,凭你的手段,最后讨不到好的不还是她。

很有这个认知的陈既白当时就笑了,边笑边点头,说行,各自懂的都不多说了,展背往沙发里一瘫,抬指示意地在身旁点了点。

梁穗跟他对面,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很不配合地绕着茶几坐到长沙发折角处的单人位。

她的底气跟抗争力好像也只能做这些了。陈既白这玩意儿就笑,盯着她笑,随她,不迁就就不迁就。

他一手扫开桌上拼了一半的图,梁穗才发现他这次并没有计时,手机在另一边丢着。而后看着他起身,闲步到后面拐弯,进到他自己的连着卧室的单间书房,梁穗这个角度能看见的有限,只知道没一会儿,陈既白从里头提了两幅拼图出来。

一幅要比另一幅简易,而那幅被陈既白递到了她面前。

梁穗自然困惑,不解的眼神询问他。

陈既白坐下,她不愿意靠近,他就往她那靠,仗着她在边缘位置不好挪,梁穗刚要抛眼神过来,他就停了,摸到沙发转角的遥控,摁开了室内顶灯,落在沙发这块区域,幽幽恍恍地骤亮。

他宁愿开灯,也不愿拉个帘,两次,厚重的长帘都处于封闭状态,他的房间总是很暗,总是只有那一盏灯,总是显得独处的人寂寥,单薄。

梁穗陪他安静了会儿,陈既白点了一下她面前的拼图,问句类似的话:“会不会玩?”

游戏简单,还是没什么难度的图,没什么会不会的,但梁穗存疑地凝视他:“你要我陪你玩这个?”

“不可以么?很少有人陪我玩。”

要是想,还怕没人陪。梁穗心底嘈,说:“很少有人会研究这个。”

“所以你的这幅很简单。”

梁穗抬眼向他。

对比之下,他的难度系数有刻意偏向他的能力,也并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么复杂,夸张,是,在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程度。

所以。

“你要跟我比?”

陈既白勾起笑,顺着话说:“如果你赢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拿自己擅长的领域出来比,跟上回击剑一样的套路,他还是狡诈的。梁穗警觉确认:“那要是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