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既白现在没有解释的欲望, 他甚至没有同她生气的想法, 冲她温和一笑, “这次就算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不顾地继续问,继续盯,满身狼狈的狠劲。

陈既白漠然揣回手机, 整层楼梯陷入黑暗静寂, 他们在黑暗中相互凝睇。

“你习惯乘八号线到书香路再换乘公车坐到小区街口,这个路线在你大一那会儿就固定了,目的地从没变过, 很好猜。”

“不过我以为你离开小区会回学校,半路打转还挺麻烦, 没想到还是在这等了会儿,真冷。”

晦深的蓝眼在暗色光影中愈发像狠劣暴戾的兽类, 此刻却平静得有些病态,又生抚慰地看着她,看得她发抖,惊骇。

“其他的我会再跟你解释。现在,”他主动靠近一阶,“跟我回去。”

梁穗腿弯都抖得发虚了,她喘气,一段连一段不成声,“陈既白你……你……”

语无伦次,她脑子都要炸掉了,从哪指责,又从哪质问,但眼前人早就不是可以讲道理的。

逃。

她要逃。

她开始摇头:“我不、不能这样了,分手、我们分手吧陈既白,你快出国了,也要玩够了对吧?”

她语速很快,带着紊乱气息,眼中蓄出泪泽,吓得人不是人。

陈既白就站着,冷漠地听她杂乱无章的一通,抬手,扣住她的肩臂,下滑,柔声问她:“跑累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梁穗还在摇头,在他掌心桎梏下抖得厉害,“我不要你解释,我不要听,你放我走,我们到此为止,各不相干,我们”

“我问你,”陈既白的声音忽而沉底打断,置若罔闻地问:“想吃什么?”

梁穗彻底怔住,泪液不受控地滑出来,惊悚侵占了大脑,她甩不开他,底下指甲扣得手心刺痛,最后一声是用吼的:“我说我们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