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在心烦意燥里做了一下午翻译,成效甚微,等终于强制自己投入一些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雪还未停。

全景落地窗面蘸满了霜点冬雾,空远的天宇与城市高楼都朦胧,整个京市都裹陷在飞雪中。

那会儿接近六点,丝密的温暖让梁穗没有这场雪还在下的概念,也没察觉身后渺远的门锁转动的声响,是听见声轻咳,平地跃起地敲住神经。

梁穗吓得一抬头,划标到最后一句时断了笔触,转头时瞧见雪景,也看见把自己关进卧室闷了一下午的陈既白。

心慵意懒的状态,不知怎么没声没息地走出来了,没劲地倚靠在岛台边沿,他手里转着火机,嘴里没烟,不声不语地垂眼盯了她好一会儿,很柔,很耐心,又有些躁意散尽的欣悦。

“在做什么?”

梁穗觉得他真好意思问,憋着脸撇回来,再接触翻译到半途的语句时,已经没了半点投入的心思,就死盯着,反正不看他就对了,听着他走到身边的响也纹丝不动。

“还在不高兴?”陈既白揣起火机,在她身侧单膝跪地,撑着腮笑看她:“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让你自己消化冷静了一下午还不够?”

“那你应该让我走,而不是把门锁住!”

梁穗猛地抬头蹬他了,措不及防的相视还让他略惊了一下,然后梁穗就低回去,咕哝幽怨他:“你就不是诚心的。”

陈既白静静看着她丧气躁郁的小脸,一想到她或许就这个状态憋了一下午,身体里某处就软塌酸出汁水,还真有点,可怜心疼。

沉寂之后。

“但怕你又一个人不声不响跑了晾我几天。”他这么补充。

梁穗还在扣着单词字眼,不走心,所以听得明白,也迟滞,将脑袋埋得更深些,打焉儿地唧哝:“反正你还是会打电话的。”

“那样你就高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