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头:“皇上是千古明君,先君臣后兄弟的道理,必然甚是清楚。”

“先君臣,后兄弟?”皇上喃喃自语:“顾师,您的意思是,叫我先治王兄的罪,再与他叙兄弟情谊?”

顾师神色严肃,一丝不苟:“皇上,这非是臣的意思,而是我大华的王法。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诚王真的意图不轨、心怀谋逆,不治他罪行,则王法何存、公正何存,皇上又如何面对天下万民?!”

这倒奇怪了,顾秉言与诚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顾老爷子却又鼓动着皇上去治诚王的罪,难道他就不怕把他的宝贝儿子也给砍了?林晚荣纳闷了。

帝师这么一告诫,皇上也冷静了下来,他闭上双眼,双手扁在背后,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既是如此,依众卿看法,朕该如何处治王兄?”

这话题谁敢接上?诸位大人急忙缩回了脑壳,深怕被皇上点中了。

“徐渭,你说!”无人敢出主意,皇帝也有些恼火了,指着右手第一列的徐文长,点了名字。

今夜有帝师在场,徐渭除了刚开始与林晚荣打过一个眼色之外,基本就没有出过声。见圣上点中了自己,老徐跨步而出,抱拳道:“皇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方才帝师之言,正是治国之根本,老臣附议。”

谋逆之罪,若与庶民相同处置,那便唯有一死了,徐渭言简意赅,分量却是重逾千钧。他与诚王相斗多年,中间恩怨人人都清楚,见他主张严办,大家也不惊讶。

皇帝哼了一声,怒道:“王兄乃是朕的亲兄弟,便如朕的双手双足,人之一世,岂可自断手足?于文正,你来说说。”

叫于文正的这位,正是方才推举林三和亲的那位文华阁学士,他的马屁功夫,连林大人也甚是佩服,瞧他站在陈必清身后,地位看来应该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