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心略作思考，便回头说：“那我们回去吧。”

师弟微愕：“师姐不玩了吗？”

雾心笑说：“没关系，玩够了。”

*

这日下午，正好也轮到师弟来引导雾心修心。

清光门常常会用音律来增强心力，而且音律也能给人带来许多强烈的感受。

所以，师弟选择用乐器来陶冶雾心的心力。

不过，魔宫中的乐器，皆是魔修之物，不知道原先有没有被使用过，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做过手脚，若给雾心用，他不放心。

于是，师弟索性直接将自己的玉笛给她。

雾心发觉，师弟将玉笛擦干净给她后，他自己便不再用了。

他教她手势和曲调的时候，虽然离她很近，可也很小心，总是注意着不直接触碰她的手或者身体。

当雾心看他的时候，他会有点不适应，将面颊别到别处去。

雾心把玩着手中的玉笛，说：“这支笛子，我记得你从小就很宝贝。”

“是。”

师弟应了一声。

“它叫天水笛，与我祖母的探月琴、母亲的醉风箫一样，是清光门世代相传的四大神器之一。”

雾心问：“那借给我用没关系吗？”

师弟道：“没关系。不过……现在你只有笛子可以选，等离开魔宫以后，要是你对乐理修心感兴趣的话，我再带你去清光门的仙城仔细选一选适合你的乐器。

“清光门笛子精通乐器，附近仙城有最好的乐器工匠，种类也是全境最齐全的。”

“好。”

雾心应道。

她瞥向师弟。

师弟正专注地翻着曲谱，侧脸俊美。

雾心问：“师弟，你教我归教我，自己怎么不吹了？”

师弟目光一颤，好像没料到雾心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说：“……男女有别，同一支笛子，频繁交换着用不太好。”

雾心道：“你是担心这个？可是在灵池里的时候，我们不是更……”

雾心话还未说完，师弟顷刻之间已面红耳赤！

他一抬手，忽而去碰雾心的嘴，想要阻止她说下去。

不过，他指尖刚一触到雾心的嘴唇，他一愣，耳尖反而越烫，自己仓促地收回了手。

师弟平复了一下情绪，板住脸道：“那时是为了塑心，与现在不一样。”

雾心没有接腔，倒是安静地盯着他看。

师弟被她看得怪异，问：“……怎么了？”

雾心笃定地道：“你现在，难道是在害羞？”

师弟：“……”

他看向别处：“是又怎么样？”

雾心问：“所以，你以前跟我闹别扭的时候，也有一大半是在害羞？”

师弟：“……”

师弟：“那你以为是什么？”

雾心道：“我以为你是个脾气很怪的小孩。”

师弟：“……”

师弟看上去生气了。

雾心不由浅笑。

这时，天空之中，倏忽，有一小片银白之色飘然而下。

雾心下意识地抬起手，将那一片晶莹接住。

只见那是一小片雪花，落入温暖的掌心，便化作一点水。

不久，尾随而至般地，许多与它相似的雪瓣，纷纷而下。

雾心怔了怔，道：“下雪了。”

师弟注意到雾心眸中似有异样。

师弟不由问：“下雪……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