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心率先一步，缓缓步入水池中。

因为气息交融，需要两人尽可能贴近，身上衣物自然不能太多。不只是她，师弟亦是如此。

雾心进入温泉中，就舒服地叹了口气。

灵泉柔和，水温适宜，薄纱衣贴上身体，如覆一层清雾。

不得不说，历代魔尊着实会享受。浑身上下被充满灵气的水包裹，实在是畅快的事。

她不自觉地蜷起脚趾，舒开胸怀，放松身体，将自己的灵气完全释放在泉水的灵蕴中。

雾心放松了一会儿，回过头，才发现师弟仍站在泉水边。

他居然迟迟还未下水，而且，他的目光仿佛是刻意在回避她所在的位置。

师弟始终拿侧脸对她，不往她所在的方向看。

他僵立在岸边，神情闪烁，面上神情无比纠结，仿佛下水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

雾心不解地唤他：“师弟，你愣着做什么？快下来。我们速战速决，不要让小师妹等太久。”

“啊、哦。”

师弟听到雾心催促，这才下了水。

只是，当他走到雾心身边时，回避之意愈发厉害。

师弟下颔瘦削，面如白玉，只是他入水后，面颊被温泉的水汽一蒸，迅速从脖子根开始冒红。

他几乎一直扭着脖子，不看她，只看远处的风景。

雾心见他如此，奇怪地问：“师弟，你昨晚落枕了？”

师弟：“……”

师弟又起了退缩之意，他倒退一步道：“师姐，我还是回去取个布条吧。”

雾心一把扯住他。

雾心不解：“为什么要取布条？”

师弟：“……蒙眼睛。”

雾心上前拽住他的袖子，两人骤然靠近，彼此间隙不足三寸距离。

师弟脸上的红晕更浓，似是落日染透半天霞云。

他想躲，可离得这么近，愈发躲不开。

“……？为什么要蒙眼睛？”

雾心在水中看着他。

“你今天有点奇怪，害怕了吗？可你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不是。”

相天远不知所措。

他顿了顿，道：“我没有害怕，只是……”

只是他以前没有和其他人一同沐浴的经验，本以为两人都是穿着衣服入水，应该总体而言气氛十分纯净，但他没想到，水会是这样一种东西。

他难以跟雾心解释他所看到的场景。

这要如何宣之于口？

氤氲朦胧的雾气中，师姐乌发如墨，衬得肌肤雪白。

她身覆轻纱，衣裳被水浸透，贴上身线，勾勒出女子窈窕的身段。

她本就如琉璃珠子般通透，此刻一双清澈的眸子，隔着朦朦水雾直白地望他，真如梦里人一般。

相天远先前光顾着做气息交融时的心理建设，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之后要做的动作上，未料到这桩事情，从一开始就会不大对头。

他不敢看她。

而雾心疑惑地注视师弟。

过了半晌，雾心才听到师弟略带心虚地问：“师姐难道不会觉得……这样，有点害羞吗？”

雾心偏头，不太明白。

她问：“为什么要害羞？”

“因为……”

师弟声音生涩。

他说：“因为我是男子，而师姐……是女孩子。”

雾心眨了眨眼睛，但仍是坦坦荡荡，道：“不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外表长得有点差别而已吗，怎么了，问题很大吗？”

“……”

师弟哑然无声，好似不知该怎么说。

雾心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