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阮像一条惊跳的鱼,猛地抓住虞惊墨手臂,就跟脱离地心引力似的攀住他脖颈。

虞惊墨顺势俯身,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玉山。

田阮不是头一回登山,只是这次格外的虔诚,奉献所有,只为见那传说中“神明”。

神明垂眸,赐予他无上的荣光。

于是田阮在?这荣光中见天见地,见到了?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画卷之上腾飞着一条红色的龙,尾翼携带黑色火焰,而当它张口,喷出的却是白色火焰。一黑一白,如同阴阳双生的太极。

龙飞在?雪山之巅,蜿蜒盘旋,落下?时惊起千堆雪崩颤。

有一面湖泊藏在?雪山之中,四周却有白云绵延,围绕这湖,不然龙靠近。

于是龙在?白云中奔腾,惊天地,泣风雨,湖泊因此荡开涟漪。

密密的雨丝融了?山雪,山中梅花点点,恰是好风景。龙喜欢梅花,细细品味,留下?一团白色的火焰便施施然飞走。

雪山震颤,云雾缭绕中似有闪电袭向龙。

龙不为所惧,张口吞噬这闪电,轰然一声,遍体生电。

带着这电,龙所向披靡,劈开云团,纵身冲进清澈见底的雪山湖泊中。

湖水微凉,在?龙的翻搅中逐渐升温,变得暖如温泉。

龙心畅快,来回冲出又猛然撞入,玩得不亦乐乎。

冰雪由此融化?,汇成涓涓流水,漫山春意复苏,花自飘零水自流。

……好一幅优美的画卷。

为了?完成这幅画,田阮用了?整整一宿时间,如果?不是虞惊墨打配合,他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

画得累了?,田阮终于得以沉沉睡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画技烂,还得是虞惊墨十项全能,连画画都不在?话下?,为这幅画增添许多妙笔生花之处。

比如那朵朵的梅花,精妙得宛如工笔画,饱满水灵的质感也只有虞惊墨画得出。

醒来时大?雪纷飞,田阮脑袋昏沉,茫然地看着身旁靠在?床头看书的男人。

“醒了??给?你倒点水。”虞惊墨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不真切。

身旁空了?十几秒,须臾,高大?挺拔的男人推门而入,仔细地关?好门,不让一丝风漏进来。

田阮不知今夕何夕,“……这是哪里?”

“长白山。”

田阮无法思考,手脚都沉重得不行?,“你是谁?”

虞惊墨脚下?一顿,坐到床边,认真地打量青年。

青年光滑的脸蛋透着些许红晕,眼睛眨动很慢,反应也有些迟钝,看上去像一只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他昨晚有点伤了?这小动物。

“不认得我?”虞惊墨问?。

田阮默默抓紧了?被子,“有点记得,有点不记得……”

“所以你这是拔花无情?”

“……”

虞惊墨将他扶起来,歪躺着靠在?床头,纵然如此,青年的脸色还是变了?变,有些羞恼似的瞪他一眼。

“先喝点水,我给?你叫了?粥,待会儿送来。”虞惊墨喂他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田阮低着脸,小猫似的喝水,看上去又变乖了。

虞惊墨说:“抱歉,我昨晚有点失/控。”

田阮抬起眼皮,瞄着瞪他,嘴巴还在?喝水,没空说话。

“套也没用。”

“……”

“不过我给你洗了,放心,不会拉肚子。”

“唔……”

水杯挪开,田阮咳了?几声,眼尾耳根俱红,看上去有些可怜似的。虞惊墨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唇畔,“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