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
徐兴宇压抑着声音喊了一声,没止住,提高些音量,“别吵了!!天黑了!”
这话瞬间像摁了暂停键,争吵的人们讪讪闭嘴,彼此用眼睛来回瞪。
“天马上要黑透了,赶紧回家开灯,放轻音量,想要活命,大家还是团结一些吧。”
徐兴宇说完,也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转过身,“我再巡一遍楼。”
他刚推开楼梯口的门,后面传来声音,“徐哥,注意安全。”
“小徐,小心些,注意点安全啊。”
徐兴宇没有回答,只是背对他们挥挥手,脸上带着苦涩却又甘之如饴的微笑。
八楼的争执传不到六楼。
毕竟那走廊封闭着,吞噬了大多数声音。
就像阮栀坐在陆淮乌肩头,仿佛找到了童年,乐的一个劲傻笑,边换灯泡边笑。
这笑声也传不到八楼去。
陆淮乌习惯了阮栀无端端就会心情很好,不是蹦跶,就是哼歌。
像太阳,像永不灭烛火,暖又亮,叫人跟着心生欢喜。
但这还是第一次,她换下一个灯泡,装上灯罩,看着自己的杰作,一手扶着陆淮乌的头顶,不断笑。
陆淮乌跟着笑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询问,“为何如此开心?”
“你像我爸爸。”阮栀低头瞅着陆淮乌,说完又仰天笑。
这地狱笑话,让陆淮乌笑不出来了。
特别想问,我有这么老吗?
他一点不想莫名加辈。
阮栀笑够了,见陆淮乌满脸无奈,也没察觉到,反而拍了拍他的脑袋,指着卧室,“驾!”
陆淮乌被气笑了。
打死他都不会想到,这辈子能被貌美女子骑在头上!
真想把这祖宗丢下去。
又有些舍不得。
“你像我想象中的爸爸,我小时候想象过,我爸爸很高大,能把我扛在肩头,带我看夜景。
可是……我已经忘记爸爸的样子了,我好努力的去想,也没想起来。”
阮栀明明笑着说这段话。
陆淮乌的心却被扎了下。
突然搂紧她的腿,大步朝前,“不喊吁,可不会停。”
阮栀大笑起来,也不怕摔倒,在他肩头摇头晃脑,“驾!驾驾!”
换完灯泡,阮栀还意犹未尽,装作来回看,“我看看哪里还需要灯泡。”
陆淮乌也不把她放下来,仿佛不知疲倦,带她走到窗边,看向黑下来的城市。
大多数小区没有停电,那些知道丧尸怕强光的幸存者们开尽了灯。
这被巨大灾难侵蚀的城市,并没有被黑暗彻底吞没。
一片片的光,没有什么规律,却遍布整个城市。
没有过去那么亮,那么美,却星星点点,如夜空中的星。
遥远的、闪烁着光亮,好似伸手便能触碰,总有希望的模样。
“夜景,美吗?”
陆淮乌的问话,让阮栀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中,她坐在他肩头,斜着身体,单手搂着陆淮乌的脖子,看着这奇妙的城市灯火,看入了迷。
“很好看呢!就是有点吵。”
入夜了,丧尸们该进食了,四处都有嗷嗷的嘶吼声。
很远,又似乎很近。
楼下也有声响,陆淮乌猜到了楼下是谁,“带你最快速度下楼,会怕吗?”
“不带俏俏吗?”
“让它再睡睡吧,我们很快回来。”陆淮乌边说边将纱窗轻轻拉开,将推拉窗打开,夜风瞬间袭来。
阮栀抱紧了陆淮乌,“怎么最快下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