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说着,神情不觉地凝重了几分。
裴垣清他列表时的表情着实有些可怕了。
江言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屋里没有抽纸后,才打消了一会儿给陈牧擦眼泪的想法,有些偏移重点的问:
“你们唠嗑了什么?”
问到这个事儿,陈牧眼神不由地闪躲了一下,他盯着桌上的钥匙,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来,隔了好半会儿,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 “就是那个射手,开麦问我吃不吃糖。”
“吃糖?”江言顺着陈牧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是没能理解陈牧话里的意思,他不禁蹙着眉心问道:
“那人找你要地址了?”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让裴垣生气的点。
陈牧摇了摇头,一个专业名词卡在嘴里迟迟吐不出来,他给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才压低声道:“那人说的是脱氧核糖......”
这声音实在是过于低了,加之陈牧在说的时候还企图模糊那个词,江言没能听清楚,他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什么糖?”
陈牧撇开眼,没再盯着桌上的钥匙,而是改为瞅着自己拖鞋上的图案:“脱氧核糖......”
他本身长相上就是娃娃脸的那一类,平时打游戏开麦也极少喷人,都是温声温气的和事佬,只有在遇上自己血c还要输的局,才会忍不住和游戏里的菜鸟队友言语上比划两下。
这次游戏里的那个射手大概原本就是个gay,听见他开麦的声儿后有意的调戏他,就这么不凑巧地被裴垣给撞上了。
新仇旧账加在一块儿,他的游戏和微信列表就被裴垣给清了个干净。
江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从自己贫瘠的生物知识里,找到了脱氧核糖的解释,他难得的又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事情......”
安慰的话憋出来四个字后,江言就开始卡壳,他有些无法评价这件事儿。
毕竟男生之间调侃个荤段子都是常有的事儿,只是这件事发生在同性恋人之间,就有些不太像样了。
两人各带心思的走了会儿神,直到门铃被人摁响了,江言才起身去开门。
陈牧窝在沙发里没动,还在为自己和裴垣之间的关系发愁,没隔几分钟,他就看见江言抱着一箱啤酒从玄关处走了过了。
江言抱着酒,有些费力的抬脚碰了碰陈牧的小腿,气息不稳地指使道:
“去,把门旁边摆在地上的火锅和食材移过来。”
陈牧接连挨了两脚,才回过神来,下了沙发去拿东西了。
等两人把外卖送来的火锅布置好涮上肉时,天色已然晚了下来,陈牧坐在桌子边,看着锅里逐渐沸腾冒泡的汤底,心里一直萦绕着的那股委屈总算是消下去了一点。
他给自己和江言都倒了满杯的啤酒,将玻璃杯小心地移到江言面前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还在感冒的事儿:“江哥,你能喝吗?”
“就陪你喝一点,不碍事儿。”
江言接过酒杯,先是轻抿了一口,确定嗓子里没有什么异样的痛感后,才又喝了一大口。
吃火锅如果没有配上啤酒,就如同人没有了灵魂。
陈牧闻言,一口气就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啤酒,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后面吃肉的速度也跟着提了上来,江言时不时地和陈牧碰下杯喝点酒,只是火锅里的涮菜他只吃三鲜锅底的,麻辣牛油的只尝了两根老油条。
痛痛快快地陪着陈牧解决了几瓶酒解决完火锅后,江言也没有多留,把钥匙留在了屋里并扔下一句‘早点休息’后,就出了门。
再多待个几分钟,他怕陈牧就要拽着他去沙发上再来个午夜情感交流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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