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桀的儿子,光就容貌而言,与年轻时的夏侯桀是象到了骨子里。
其实性情都很有些象,皇帝曾看著他轻笑:“可惜你没夏侯桀的福分,遇到的是朕而不是先皇。”
可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有福分的人。他想珍惜的人,还在世上。
长孙止看他一眼,懒得说什麽。因为上一代的纠葛,他也折腾了夏侯昭二十年,也许还会一直折腾下去。但是他毕竟不是父皇,夏侯昭也不是夏侯桀,他没必要重蹈覆辙。
他捂著肚子,嗯了一声。
夏侯昭马上抬起头来,焦急地看著皇帝:“陛下――”
长孙止声音平淡:“难受,你来揉揉。”
夏侯昭内心激荡,手轻轻落在被上那隆起处。
长孙止看这个十六岁就上战场,一日奔袭八百里枭敌五千首,之后三出祁山击溃厥人大合围的年轻将军,突然之间手就抖起来。不由觉得又好笑又可怜:“轻飘飘地没吃饭麽?把手放进来。”
夏侯昭面上有些烧红,依言将手伸进了暖和的被子下。皇帝仅著绸缎中衣,透过这层薄而滑柔的织物,轻轻摩挲,浑圆挺实的轮廓就清晰而温暖地落入夏侯昭掌心里。
还有些微微的弹动。夏侯昭细心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知道并没有不妥,将为人父的满足感才油然生起。
谁能想到呢?皇帝就让了那麽一次,一次而已。
那次在上林狩猎,饮了点鹿茸血,两个人都有些情动,把持不住。因为三日后自己就要兵出祁山剿灭厥人,皇帝挣扎了半天竟雌伏了一回。其实那次,自己没有上位的经验,而且几乎没做几下,就被皇帝一脚踹下榻去,实在称不上什麽美好的回忆。
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就接到了信王的密函,上面的内容险些把自己吓死。以雷霆手段扫荡完厥人,带著亲随昼夜不休地从边关赶回来,然后就是在承乾宫外跪了三天三夜,直到晕死过去才被拖进去。
醒来时,皇帝那脸色,夏侯昭再有胆子,也不敢看第二眼。何况,他在皇帝面前,素来无胆得很。
但是皇帝最终留下了这个孩子,在身体日益无法负荷理事之后,将朝务交托信王,移驾上林修养。
在这点上,夏侯昭尤其感激。他知道皇帝最敬爱先皇,时时处处效仿先皇,幸而没把鞠躬尽瘁这点也效仿上。
他温柔摩挲著,一时情动:“孩子又长大不少呢。”
长孙止的性格比其父更冷峭,有孕之后对身体触碰更加敏感,就是贴身如长福,伺候起来也是胆战心惊。肚腹显形之后,许多亲近事体都由夏侯昭侍奉,因此,夏侯昭必须每日奔波来往,好在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