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止亲了亲他娇嫩的面颊,无限欢喜。
夏侯释抓著他的衣襟:“爹爹,举高高,举高高――”
长孙止将他搂在怀里:“好,举高高――”
夏侯释颇沈,长孙止将他抱起来,腰上稍用了点,就有些难受,微微晃了晃,却被轻轻而沈稳地扶住:“太医让您留神,您怎麽总是――”
夏侯昭有些急,却也没敢多抱怨下去,从长孙止怀里把儿子接过去。
夏侯释有一阵没见到父亲,紧紧偎在父亲宽阔的胸怀里,欢快地叫著:“爹!”
夏侯昭对这个儿子更是日思夜想,抱过来亲了好几口:“来,爹陪释儿玩举高高,好不好?”
他一身武艺,有的是气力,轻易地就把沈实的夏侯释举过了头顶,又落下来,又举上去。
夏侯释很喜欢这种刺激,开心地叫著。
夏侯昭又带他转了几圈,才把孩子交给下人。夏侯释还没过瘾,扯著他的腿:“爹,还要还要――”
夏侯昭摸摸他软软的头发:“听话,爹晚上再陪你玩。”
夏侯释眨眨眼:“不许骗人哦。”
夏侯昭笑著点点头,夏侯释这才跟著人走了。
夏侯昭赶紧过来扶著长孙止:“难受麽?”
长孙止冷冷地:“哪那麽娇贵!”才说罢,肚子里一阵闹腾,他脸色变了变,不由弯腰按住。
夏侯昭很自然地摸了上去,春衣单,四个月的肚腹隆起得已甚是明显了。他的手心温暖,温柔地摩挲著,躁动的胎腹渐渐平静下来。
长孙止冷哼了一声。无论之前的夏侯释还是现在,夏侯昭明显比他更能与孩子交流。
“夏侯桀的后事办好了?”
“是。”
夏侯桀是年后染病,素来康健,多年来从不生病的硬汉一夕病了,竟如山陵崩一般。皇帝长孙曙虽遣了太医往挹方问疾,却还是未能挽回。夏侯昭这次去,便是为父亲料理身后之事。
一切按夏侯桀的意思,灵柩不回帝都,就葬在挹方,面对北地漫漫沙漠,身后是央国辽阔山河。
长孙止得知了夏侯桀的死讯,心中有些低落。无论如何,夏侯桀是与先帝牵绊最深的人。
夏侯昭想了想,沈声道:“大将军身后也无什麽遗物,只一幅字,一柄剑。”
长孙止挑眉:“什麽字?是――先帝的字麽?”
夏侯昭摇头:“那丝帛是上用的,只是那字迹散乱,不象先帝的笔法。”
长孙止略想了想,他知道长孙预在临终垂危之时仍认真书了字给赵子议,那时长孙预手上已无甚气力,但那四个字仍饱满端正。先帝在任何时刻,从容不迫,字迹上也从未凌乱过。他不再追问,只淡淡道:“那剑呢?”
夏侯昭仍是摇头:“也无甚特别的,看不出来历。”
长孙止有些失望:“这两件东西,你带回来了麽?”
“没有,听服侍大将军的亲兵说,这两件东西,大将军平日很爱惜,挹方偏僻,也没有什麽陪葬,所以我就把这字和剑随葬了。”
长孙止点点头:“也罢了。”
夏侯昭看出他有些惘然若失,从他身后轻轻拥住,牵引著长孙止的手覆在孕育新生命的微隆处:“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长孙止放任自己靠入身后温暖的怀抱里,决定暂时不告诉夏侯昭今晨容休请脉的结果。
风微拂,桃红轻飞,三十余年前,也是这株桃花树下,少年夏侯桀捧著剑走向树下的青年。
青年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在烂漫的春阳下蕴漾著诗意的高洁。他的脊背挺秀,如春日里的杨柳枝坚韧而舒展。
夏侯桀不由屏住了呼吸。
长孙预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