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指挥,你说小孩的做法对不对?”
他瞬间恍然!随即冷汗从额头滴落,艰难地说:“……末将觉得不是很对。狗虽然给了孩子,但依然是条看家的好狗,杀了它,那家主人肯定会勃然大怒。”
“哦?可我觉得小孩做的对,”宽大的座椅对四岁的稚童来说像个摇篮,她坐在摇篮里,抚摸着不知何时拿在怀中的弓弩,“一条不听话的狗,及早除掉,省下来的肉养一条对自己衷心的狗才好。”
“且杀了重新养一条的事儿罢了,主人又怎会因此与自己的孩子生出嫌隙呢。”
一言如惊雷骇世,孙鸧这回不止额头冒汗,连背上都冷淋淋,三伏天竟觉得四肢百骸俱在发寒,仿佛上首坐着的不是个四岁的孩子,而是未知的恐怖存在。
飞快地抬眼望向上首,却见武德帝姬已经握住那把一石弓,箭在弦上,正在瞄准他的眉心,孙鸧大骇,扑通跪倒在地,“末将愿为将军马前卒,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依旧是奶奶的声音。
“若有二心,天打雷劈!”孙鸧立马竖起三指对天起誓,浑身正义凛然,可靠至极。
赵芫放下弓箭,绕过桌几,快步来到男人面前,扶住对方的胳膊,甜甜地安慰道,“孙指挥请起,日后本将军的天武军还需要靠您来操练啊。”
吓了个半死的孙鸧:“……”
实话说,这位孙指挥属实称得上英俊,正经起来真像有忠臣良将那么回事。赵芫也就吓唬吓唬这家伙,现在还是便宜爹大权在握,她怎会明目张胆打杀一个都指挥使。
门外,吴俞听不见房子里的声音,心中有些担忧,武德帝姬与孙指挥谁出了问题,都得出大纰漏。
“大将军想借几匹骏马操练骑射,军营这里的校场十分辽阔,不如就在此操练。”房门打开,可可爱爱装得像个小大人似的武德帝姬背手而行,孙指挥就跟在她身后,姿态放得很低。
吴俞连忙上前,“帝姬!”
“本帝姬与孙指挥已经谈妥,日后随时可来借马,若宫中场地不够用,诸班直也可随我一起来军营玩耍。”武德帝姬笑得很甜,可爱极了。
孙指挥应声,“正是,正是!”
发生了什么?吴俞茫然,闭门一会儿,孙指挥态度就变得亲和许多啊。
武德帝姬不止借到了马,还很有领导视察的风范,在孙指挥的指引下全面参观了一遭天武军营。
天武军营里的马匹依然不及她在城中见到的衙内马匹,若皇宫与禁军中的马都比不上几个纨绔子弟的,那么问题是出在哪一方呢。
她问过孙鸧,然而孙鸧对此也不甚了解,天武军的马都是中枢负责分配,他不管养马的事。
东京城门前,杨符心事重重地等候武德帝姬。
日头即将西斜的时候,城外终于奔回数匹骏马,待看守门将检查完身份,对方骑马进入东京城。
杨符立刻上前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