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说:“谁不知道名满京城的张衙内呀!”
那小娘子歪着头,还很天真地问了卖“果实”的小哥一句:“张家两位衙内?”
张二衙内的脸就一僵。
小哥小声说:“是两位,不过大衙内咱们一般唤为小张将军。”
小娘子就懂了,转过头又看他。
小娘子微微笑着看他,那双原本清冷的眼睛里就流动着很活泼的光。
照得张仲熊的心痒痒。
他是没他哥那么出息,但,但他也不错呀!他爹可是张叔夜!
张衙内心里就开始想一些很梦幻的事了。
他是已经娶妻生子了,可一见到这位小娘子,他心中还是很喜爱。
似乎喜爱也没用,他毕竟不能停妻再娶,看这位小娘子身边有这样一群样貌气度的随从,她应该也不肯当妾。
嗯,他爹是枢密使,按说他可以强抢,但一来可能他爹连军棍都不用,直接挥泪给他按军法斩了,二来这事缺德,小娘子也不开心,他断然不能做。
可小娘子在冲他笑,想来她对他也是有点情谊在的!
虽然两个人有缘无分!
张衙内就继续想,只要知道小娘子在哪家府上,他来日位高权重,可以帮衬她家,还可以帮衬她的夫君,他是无所求的,到时她一家都会很感激,连小娘子也要站在累累藤花下,轻声细语地对自己的女使说:“那年七夕夜里,我在街头见到了一位郎君”
就是那位郎君处处提携她的夫君,处处提携她的兄弟,她的母家,连她的父亲,郎君也格外地敬重呢!
郎君那般纡尊降贵,全是为了她呀!
这样的情谊,可她不能还,她有什么可还的呢?
她这样说着,心里就又荡起了一点很淡很淡的涟漪,又惆怅,又欣喜,唉,可怜有缘无分,她家筑起彩楼,祝祷上天,可惜这一世还是不能如意,又庆幸到底还是有这一点涟漪。
他还要偷偷写一些诗,他的文采不怎么样,可胜在真情实感!
那个小贩终于将“果实将军”装进匣子里,递给小娘子了。
“果实”是捏成各种形状的面果子,“果实将军”则是捏成了铠甲小人模样的面果子,它要上色,这时候又没有食用色素,因此只能用各种天然色素来为它调色,工序繁复,价格就自然很高昂。不仅高昂,而且别的“果实”直接买,就这个需要先买两斤果子,配了货才能买它哪!
小娘子出手阔绰,眼光却不太行,挑来挑去,挑中了一个略有瑕疵的。
一旁的张衙内探头探脑:“小娘子,这个大小眼了。”
小娘子噗嗤一笑:“就要这个。”
小贩说:“这个是照着岳将军模样捏的!”
小娘子施施然抱着走了,身边的女使和几个护卫也跟着走了,张衙内还在问:
“怎么没有我爹爹的?”
“衙内呀!人家小娘子都走了!”
“她!”张衙内大吃一惊,“小哥,你知道她是哪个府上的么?”
“我知道便告诉你了,这小娘子深居简出,你不快些去问,可是再也问不到了!”
张衙内这才如梦初醒地追上去
一头就撞上了一个不知道□□尺高的大汉。
好一个大汉,那胸膛跟铁做的似的,明明挡在他面前,还骂骂咧咧了一句:
“你这蛮子,走路不看路”
张衙内愤怒地抬起头,大汉立刻转怒为笑。
“张衙内!”
“原来是韩将军。”张衙内干干巴巴地说。
小娘子一阵风似的走了。
留下了张衙内和出来逛街的韩世忠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