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入帐了,折可求自然就要问起长公主可有用到臣之处?

长公主说:“现在人人都知道宋金还有一战,人人都盯着枢密院,连先帝的老师都能痛下杀手,我真是伤心极了。”

折可求就说:“私心太重,满眼都是功名利禄之辈,岂会真心效死,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

“我也作此想,”长公主叹气道,“枢密使而今只有张叔夜了,他是在枢密院里待久了的,他这人倒好,只是年岁已高,过不得几年怕要告老,我只想要一个能帮他一把的,可实在难寻。”

折可求就沉默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殿下,有姚公在河西房”

“你也知他在河西房,”长公主说,“来日河西河东,都要姚家照看,以拒西夏,可我的河北又当如何呢?”

北面房?

北面房是河东河北两路,换言之就是金军南下的两条路线,都在北面房,这是什么功绩?!

折可求就不淡定了。

进一步呢?

等张叔夜老了,论功排辈,挡在他前面的还有谁啊?

还有一个姚诚。

赵鹿鸣淡定地看着这个瘦削阴沉的武将在那里想了很久,直到他最后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野兽的光芒。

出帐时的赵鹿鸣差一点就要将驸马的事忘了。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她能有什么脾气呢?她是个忍人呀!

可她刚出帐,就看到王善满脸惊怵地站在外面,脖子缩着,不敢吱声。

连折可求都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

“王祭酒这是怎么了?”

王善望着长公主,说:“驸马,驸马在灵应军营前”

她说:“哦,是了,我寻他来有话说。”

王善说:“殿下,已经请了两个医官过去了,殿下还是慎重些吧,驸马快要吓死啦!”

驸马趴在地上,大太阳晒着,有人在头顶上给他打伞,怕他脱水,他雪白着一张脸,整个人都俯倒在尘土里,看起来就可怜极了。

灵应军的小道士见了都很惊骇,窃窃私语。

“他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啊?”

“听说是去城中听小唱!”

“我听说营中也有人偷偷去听过,犯军规哪,可驸马也要军法处置吗?”

“比军法还严!驸马是成国长公主的驸马!他是尚了主的!”

他们的窃窃私语不知道听没听进驸马耳中,驸马依旧是那么趴着,或者说瘫着,谁请他去帐中等着,他也不去。

他用艰涩而绝望的声音说:“我是待罪之身,诸位快不要可怜我,小心你们也被连累了。”

道士们就互相看,寻思也不至于吧!咋就这样了?

大家就看着这个长得很漂亮的青年委顿在尘土里,直到这座军营的主帅,安国公主来到。

还没等一脸惊骇的安国公主开口说点啥她已经吓得把想训姐夫的几句话全给忘了驸马曹晟就说:

“殿下,我侍主不恭不敬,我当死,只求殿下看在母族情面上,饶过我父我母!殿下!求殿下宽恕我的家人!”

赵鹿鸣就想,是不是太夸张了?演戏吧?

她迟疑着打量着这个清瘦文弱的驸马,刚想斟酌言辞。

但驸马没给她机会。

他竟然真不是演的!

他忽然吐出一大口血!

他昏死过去了!

安国长公主蹦起来了:“快给他扶进去!医官!医官!”

医官说:“驸马都尉原本有些体弱,而今惊惧极甚,肝胆受损,须得静养百日,再看能不能好转呀”

在旁边搓手的长公主说:“我说什么了?我一句话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