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会到达一个非常明显的人数。
可艮岳的契丹军还是没有正式的编制。
他们就像她身边带着的几个侍从。
几千个,几万个侍从。
他们不受任何人的监督,他们只有蜀国这一位主人。
除了某阶段的太祖之外,大宋群臣们也不知道哪位皇帝有这样跋扈的权力他们明明连皇帝的权力都小心装进笼子里了!
现在这笼子被长公主用一双极柔弱的手撕开了。
明正典刑有点麻烦。
按照《宋刑统》来说,立春以后,秋分以前执行死刑是不吉利的,伤天和。
况且皇帝还在停灵呢,城内就杀得人头滚滚,更不吉利了。
所以死刑犯们被塞进监牢里还不算很慌,各自还在忙着请爹妈奋力打点。
奋力打点的同时也要说点不恭敬的话,他们已经落到这个地步,确实对蜀国长公主没什么好感。
因此长公主的情夫在他们嘴里就得拉个长长的单子了,完颜宗望宗弼兄弟不算什么了,曹家除了死掉的驸马,也得再拉出十个八个宛宛类卿的供她挑选。
西军也不能闲着对吧?哦听说长公主挺器重曲端的,是不是也有一腿?她四处乱跑,途中有没有养下私孩子?是不是营中养了一串儿小娃子?
甚至就连狱卒也没太当回事,毕竟死刑犯确实多了点儿,好歹也有一百多人,这监狱里每日热热闹闹的,犯人们都是本地居民,熟门熟路要吃要喝要被褥要生活用品,狱卒就挨个收钱,收得也不多,毕竟还准备细水长流一路收到秋天。
到了他们进牢狱的第三天,文书就下来了,长长的死刑名单,用什么人去押送,押送到哪,行刑的刽子手又是谁,所有都准备停当了。
有人一下子就瘫了。
那些市井轻浮的玩笑话都不见了,不仅瘫了,还要哭,有的就直接在爹妈送进来的褥子上尿了。
他们说,这不可能啊!这也太快了,而且时间也不对啊!大理寺难道也不管管吗?!
大理寺其实也尝试管了。
当时蜀国坐在艮岳的溪流旁,正在微笑看着小女道们为她布置一些点心。
她是既贤德又仁孝的,但烤豆腐这东西不算犯忌,小女道们准备了一个很精致的烤架,上面烤了几样豆制品和植物根茎,刷一刷油,又洒点调料,她觉得很有趣,自己也上手试了一下。
大理寺的官员就是此时抱着《宋刑统》来的,说:时辰不对,殿下必定是不熟悉《宋刑统》,臣已经找到了相关文字,请殿下过目。
殿下就很郑重,说:“我手上有油脂。”
她用皂角在溪流里洗过手,一旁的小女道奉上了细布,但送的慢了些。
殿下就顺手将那一页撕下来,擦了擦手。
“十恶不赦之人,”她看看自己手上浅浅的墨痕,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文官,“我断然是等不得的。”
大理寺卿就气得浑身都抖起来,他看着长公主,想椎心泣血地说点什么。
可他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那是个身材高挑,容貌颇为俊美的契丹人,站在远处警惕地看着这一幕。
“殿下真欲专断独行?”
殿下说:“我父有何错,卧病在床,尚有贼人欲害他性命?”
大理寺卿就说不出来了,其实他有一堆理由,可太上皇的孝顺闺女不讲那些理。
她像一个最偏执的士大夫一样,她有将所有事务都道德化的本领。
只要她拎起道德大棒,那她就会变成一个站在高地上的复读机。
她说:“我不能亲手割下贼人首级,已愧为人子,大理寺卿难道要逼我去死么?我死不足惜,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