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婆家就说:“有了这场雨,猪也有草吃了,猪肉该掉些价了,再不掉,咱们这肉饼店的招牌要被砸了!”
“你家早成炊饼店了!”
这就有起哄的。
等起哄之后,不知道哪个百姓就说:“殿下真是神异啊。”
别的神异和他们没关系,殿下一胎生五六七八个去,每个娃子都有各自不同的生父呢,大家也只是听个乐子,夸她多子多福。
可这场雨的神异与他们就大有干系。
长公主在河东河北阻击金军,救援汴京的神异,也与他们大有关系。
再有人说起长公主私德不修,闺誉有损时,不知道哪个正在给汤罐打包,准备送外卖的小哥就打断了他:“你就说这场雨下得好不好吧?”
“这雨怎么了?”
“这雨就是天命!她要老天下雨就下雨,这不是天命什么是天命!”
“你大胆!”
可那个酸书生嚷了一句,等着周围的人跟他一同发声时,他忽然发现周围的人叫这场雨洗刷过后,也换上了另一张脸。
他愤怒又畏怯地走了,走时不忘记再往怀里揣上两个肉饼。
福宁殿外的偏房里,郓王瞧着烟雾缭绕的偏殿。
时辰还不到,大家还没有整整齐齐都到这里。
他也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们也信这话。”他用帕子擦了擦鼻子。
大臣们觉得长公主这话,确实是有些诡辩的雄才。
光是下雨肯定不吉利,可这场雨解了京畿路的大旱,这没话说呀!
这不是甘露什么是甘露?这不是预兆什么是预兆?
况且要是预兆应在一个昏聩无能,残暴不仁的人身上,那大家是有话说的,你无道无德,上天怎么会应验在你身上?
可长公主不仅是整个宗室里最有功的人她要是继位,将来都快能称祖啦!
这样一个天命昭昭的人,再来点有目共睹的祥瑞,有什么问题?
她的神圣性又一次得到了加强!
“他们信不信不要紧,要紧的是殿下和上皇,殿下在此处,可上皇还未进宫呀。”
侍卫亲军步军指挥使李福小声说道。
“哼!上皇被契丹人劫持,难道大臣们看不出吗?”
“国家昏乱,正该忠臣匡扶社稷之时呀。”
“说得好,有卿在,我便放心许多!”郓王说道,“咱们只要擒住了长公主,难道艮岳不知放人么?”
“若是不放”
“我还有一位仙师,”他小声道,“你不知,他有撒豆成兵的能耐!”
长公主将灵柩送进宫时,郓王作为诸王之中最年长者,自然是要承担起许多宗室的礼仪,还可以同自己妹妹好好说几句话。
他说:“旧时宫中已经清扫收拾过,只等妹妹回来。”
长公主微笑道,“我就快不记得宫中的日子了,三哥还记得吗?”
其实三哥也不记得她在宫中时啥样,可他就无端很紧张,头上沁出汗珠,嗓子也发紧,手藏在袖子里,紧紧握成拳。
“妹妹”
“我是清修之人,宫中富贵,与我没有什么相干,”她微笑道,“我当奉清微教主,居艮岳,起土坛,为我兄日夜祈福。”
见郓王结结巴巴,她又很贴心地说道:“三哥,放心吧,我知城中班直禁军不足数,不能兼顾宫中与艮岳,因此我已派兵往艮岳去了,不劳殿前司各指挥。”
郓王还想说话,可妹妹刚进宫,那一身的明光铠还没换,看着就渗人。
他只好说,“是了,是了。”
等他回到府中,夫人就一脸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