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也不是完全干不得活,就暂且继续这么运转着。现在信是公主代替皇帝送来的,里面有战报,消息很好哪,全是功劳,可官家在军中受了风寒,就令大臣们很忧心,私下里聊了聊要是官家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官家不是孤儿,他下面有太子,上面有太上皇,都是选择,可这选择还要看公主脸色,谁让她一不小心就成了实质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握十几万西军,扛住了金人东西两路的合围,顺带还杀了一个完颜宗望,一个蒲察石家奴。这功劳太大了,威望太高了,让人害怕呀!

大臣们嘀嘀咕咕,其中耿南仲是最机智的,他和颜悦色,亲自给送信的这位内侍倒了一碗茶。

“河东官路断绝,唉,官家素日里是最爱建茶的。”

那个内侍虽连声推却,口称不敢,最后还是接过来恭恭敬敬道了声谢,又喝了几口这茶,喝完浑身止不住地轻轻颤抖几下,又眯了眯眼。

是个爱茶的,耿南仲就笑眯眯地又说道:

“待中官复命时,还要劳烦你带几匣这茶叶回去,其中两匣进奉官家和长公主,还有一匣要多谢中官。”

“奴婢不过一个内侍,怎么当得相公这样的话?”

“怎么当不得?你翻山越岭,冒死前来送信,”耿南仲甚至还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摇一摇,眼睛里就有了一两点的泪水,“你不知城中盼官家,盼殿下凯旋日久,唉,这日日夜夜的煎熬,多亏了你!”

这话说得过于体贴,甚至不像个文臣了,内侍果然被打动了,就说:“相公这番话,披肝沥胆,可见相公为天下计,为宗社计的一片心哪!奴婢一定得带回去,讲给官家和殿下!”

耿南仲的眼珠轻轻转了转,又小声说:“中官送过了信,总得歇一歇,宫中冷清,不如”

内侍说:“奴婢的信还不曾送完。”

果然。

“中官还有信?”

“还有一封殿下送给康王殿下的家信。”他说。

耿南仲说:“怪我,我这些日子忧国太甚,夜不能寐,头脑愚钝了!殿下仁爱纯孝,自然有信给康王。”

他一边说这些话,一边小心观察这个内侍的表情,就见到内侍不仅没反驳,还露出很是赞同的神色。

内侍说:“殿下独与康王亲厚,听闻康王受伤,时时嗟叹,夜夜落泪,奴婢还带了给康王的符箓,都是殿下亲手所写,在三清面前祝祷过的。”

耿南仲心里就有了算计,“中官且去,千万莫误了正事!”

那内侍匆匆忙忙就走了,留下耿南仲一边摸摸头上的疤,一边心里计较。

康王府很冷清。

他现在已无法尽监国之职,在连日的高烧后,这条命竟然也保下来了,那就没什么理由必须住在宫中,郓王提议说:九哥为国操劳,也该清清静静地休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