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女道,一边看,一边就悄悄用帕子捂住脸,在姊妹耳边轻声说:“他不皱眉的样子真好看。”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去搬圆凳呢?”另一个小女道就说:“若是让我搬了那个圆凳,离近些看看他,我一夜都睡不着了!”
她们这样小声嘀嘀咕咕,忽然余光处见到有人在看她们。
几个小女道就都不敢说话了,任由肩膀上包扎过的王穿云站在屏风的侧面,一边看这几个小女道,一边看那个契丹男人。
殿下待萧高六这样和气,可身边的人一个也不少。
在进城时,这些契丹士兵自然也已经十分疲累,殿下就下令,让李素和王善也好好照顾他们,给他们找到帐篷,生起炭盆,在里面好好歇一歇,再送来些热汤热水,让他们吃饱喝足,将自己清理干净后,可以在柔软温暖的干草里好好睡一觉。
当然,人都安全了,也睡觉了,那铠甲和武器是没什么用的,都被统一收缴起来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不该有什么人注意了。
但萧高六眉眼舒展开后,一点也没忘记自己被收走的兵甲,他说:“殿下,我已尽穷途,走投无路,因此才来投奔殿下,我军上下,又岂敢有二心呢?”
殿下低了头,轻叹了一声,“那一把火将萧将军逼迫成这样,我是想不到的,咱们宋辽原就是百余年的盟友,你若是愿意归宋,我大宋是一定不负你的,只是,耶律余睹将军又该怎么办呢?”
萧高六那深邃的眼睛里就藏了一些很复杂的东西,可他最后还是说:“耶律将军知我军所遇之事后,也该迷途知返。”
她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
那屏风后细碎的窃窃私语也静下来了,整个屋子就静得可怕。
直到过了很久,萧高六的额头上落下了几粒汗珠。
“我已是弃将,”他颓然道,“将军会如何行事,我不知也。”
她是领军的统帅,还不至于被他这一张脸迷惑,这一点他是想得到的。
但耶律余睹怎么想,这是他能说的吗?
堂屋里的气氛其实有点尴尬,而且是一种关系到前途的尴尬,但对于堂屋外的人来说,就满不是那么回事。
来了一个英俊的契丹将领。
就是那种头盔毛茸茸的,瘦长脸,高鼻梁,眼睛凹进去就显得很有神,身材高大,而且正当年富力强之时,直接就能给这些多吃点还能再长高点儿的灵应军将领们秒杀了。
这消息一路传出去,就飘进了李世辅的屋子里。
李世辅这时候还躺在床上,身上的伤是结痂了,可不能乱动,得继续静养,好在现在是冬天,伤口发炎的几率相对很低,殿下又有一套十分高明的伤口处理手段,就叫他还能好好躺着养伤,脑袋后面多垫了两件衣服,抬高一点,喝种冽喂过来的水。
他一边喝,种冽一边有意无意地问:“你醒过来时,看这屋子里的摆设,真以为被俘虏啦?”
李世辅没回答,说,“我醒来时昏昏沉沉的,看什么都眼花,哪知道什么摆设。”
种冽就“哦”了一声,“我听你骂狗贼的气力还挺足的。”
李世辅说:“多亏了你背着我,大恩大德我是不能忘的。”
种冽说:“这话就客气了,对了,你知道吗?殿下来看了你两次。”
李世辅的脸一下子就有点红,说:“殿下善养士卒,我父亲那时也是这么教我的!”
“嗯,”种冽说,“你说得对,你看萧将军来了之后,殿下就忙起来了,一时无暇顾及你,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李世辅就发愣,“什么萧将军?”
“就是围攻咱们的那支援兵,耶律余睹派过来的,”种冽一边说,一边往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