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娇,还要大娇特娇!
尽忠就低着头出去了,过一会儿进来,递了一个小匣子在梳妆台上。
“这是什么东西?”佩兰问。
“殿下一会儿或许用得上。”尽忠小声说。
长公主眼圈红红的,下了马车走进宣抚司,路边行礼的人就开始交头接耳。
等她坐在上首处,刚说第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我兄唤我回京,”她说,“我为臣妹,不敢推辞,河北之事,以后就要交托给诸位了。”
她的皮肤很苍白,透着象牙一样的色泽,连嘴唇都不再红润。
说完第一句,她就从袖子里取出尽忠给她预备的帕子,轻轻擦了一下眼角。
哎呦,一擦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流。
于是连那双凄然的大眼睛都被泪水浸润了。
李俨带着两个弟弟一下就站起来了,杀气腾腾,“殿下!”
他们还没把话说出口,刘韐就厉声打断了他们,“慎言!”
小老头儿是很有威望的,不仅是科举上来的文官,转职进了宣抚司后也能守城,与百姓同甘苦,拒敌城下,因此平时他板起脸骂谁,这群年轻武将都跟小鸡子似的,缩着脖子不吭声。
但他刚说了这两个字,在座那几个跟着公主一路从京城到蜀中,又到了河北的辽人武将一起看向了他。
他们的眼睛里爆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寒意和杀气,一声也不吭,却已经从头到脚将刘韐看了个遍,像是在打量一头即将被狙杀的猎物。
这眼神像是一双手,给刘韐狠狠地推了一把。
老人余光瞥到刘子羽也跳起来时,立刻给了他一个手势,逼他坐回去。
他自己撩起袍子,跪在了公主面前。
“殿下,河北不能没有殿下,”他沉声说,“殿下若是轻骑回京,恐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站起来的迟疑一会儿,就跟着跪下了,跪在刘韐后面,仿佛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完全是幻觉。
长公主像是什么都没察觉,木讷而柔弱地继续垂泪,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就起身跪下了。
直到武将这边的人都跪了下去,文官那边有些坐不住,一起看向了他们始终没开口的宣抚使宇文时中。
宇文时中就坐在长公主下首处,像是出了一会儿神,但很快又醒过来了。
“殿下领命而来,若朝廷召殿下归京勤王,该名正言顺,方能上下一心。”
他起身离座,行了一个大礼,“臣当表奏天子,为殿下请封。”
就在他之后,那些冷眼坐着的文官终于坐不住了,一个个也起身,零零落落地跪在了地上。
长公主终于从袖子里抽出了另一条帕子,慢慢止了泪。
“我本修道人,心中岂有这些名利之物?只是我牵挂父兄亲人,不忍他们困守孤城,今日之事,一切就听先生之言。”她轻声道,“我是无不从的。”
下面有文官听了这厚颜无耻的话,就忍不住了,偷偷抬头,正好对上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轻柔又冰冷地扫过来。
他赶紧把额头贴在地上了。
就听宣抚使的吧,反正凡夫俗子,也没有第二个脑袋跟这位假惺惺的公主斗啊!
宣抚司商量了一下,就联名写了个奏表,交给五个使者一起带走了,请他们转告官家,给公主请个职位,讨价还价把价码商量好,再说回不回去的事儿。
但第十个金牌使者跑过来时,却没有给她想象中该有的职位。
这个使者就不是官家派出来的,而是枢密院派来的。
他整个人到了真定城时,已经像一滩烂泥了,可他要用爬的,爬到她脚下,吃力地说: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