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这样低水准的惨败。

但那个完颜宗望没有遇到她,也就没有遇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困扰:

他的粮仓里没有刨食的硕鼠,因此不会离奇失火,军队也就不会断粮;

他的兄弟子侄虽然骤富,但仍然保持着一颗进取的心,他们都愿意倾力支持他,而不是眼神阴郁地站在都勃极烈下首,盘算如何报复回丧子之仇;

太祖与太宗兄弟两支已经有了些龃龉,但因为南下的战利品太丰厚,还不会开始内讧;

契丹人被灭国是很痛的,但金人慷慨仁慈地饶恕了他们曾经的狂傲,他们也就安分守己地继续活下去了;

只因为有了这样一位公主,这些原本不存在的障碍凭空生了出来,变成了完颜宗望面前需要翻越的一座座山。

但问题是,他现在到底翻没翻过这一座座山呢?

哦,哦!

她是不是还忘了?还有一座高山挡在这个只有三十余岁的女真人面前,那是千古名将也无法翻越的死亡之山啊!

有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对她说:为什么不试试?

她知道完颜宗望的寿数就快要到了,他不死在今天,也要死在明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现在是不是也该身体有恙了?

她也知道她那些走私造假倾销配货的经济犯罪行为给他恶心够呛,那东路军怎么就不能爆发一场内讧呢?

她还知道契丹人心存不满,在金国爆发了几场小规模的起义,怎么就不能来两场兵变,让完颜宗望有心无力,只能停下脚步整顿中军,无暇顾忌前军呢?

窗外有古树,春时纷纷洒洒,白花飘零,秋天有红叶一片片落在池中,又引来许多傻傻的鱼儿唼喋不休。两个小宫女站在池边看得有趣,捂着嘴咯咯直笑。

她就这么坐在窗边,出神地看她们、看红叶、看那鱼,直到有人走进来。

“宣抚司收了那许多请战书,须得帝姬拿个决断。”

宇文时中和刘韐坐在堂屋里,一听到通报,立刻就出来迎她。

除此之外,多一个人也没有。

这很不合规矩,毕竟开会时没有老板等下属的道理,赵鹿鸣立刻判断出他们俩密谋了些什么事。

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笑吟吟地就走进来坐下了。

“怎么不见其他人呢?”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