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拔出来一段,仔细地看。

她说:“贵人杀我父我母,我兄我姊时,用过这柄剑吗?”

杜充僵硬在那,声音就柔和极了,“我听不懂阿嫂在讲些什么。”

“可我听岸上的人呼贵人为‘杜帅’,”她说,“我听错了吗?”

这些贱妇。

她们每一个,她们所有人,甚至连她们的父母亲人,连她们的子女加在一起!统统不足道,都是蝼蚁一般的贱民,他下令杀就杀了,沧州时杀了,大名府时也杀了,甚至他坐在大名城中,还要派出士兵去追杀,追到黄河边,让他们跳进去!

这事大概是有过,杜充听郭永义愤填膺地提了一次,但他不关心。

他是要扛起这个国家的人,无暇去关心那些燕贼是怎么死的。

可他杀得还是不够多,竟剩下了这几个!

渡口处有人远远望见了这诡异的一幕,便在河边呼喊些什么。

可船上的人听不清。

杜充的声音就更柔和了:“朝廷派我管理大名府民生,我治下却有这样残暴之事么?阿嫂,待我上了岸,我必要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那妇人注视着他,很是惊奇:“杜充,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竟然是个怕死的!”

声音像一计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可那一计耳光打下来,像是突然打通了杜充的任督二脉!他通了!他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