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睬。这是便宜了谁呢?

这个西军老兵惯常是不发牢骚的,可那个金狗砍在他大腿上的一刀实在是太疼,现在不仅疼,又被泥水泡了这么久,不仅疼,带着整条腿都又疼又胀,像是肿起来了似的。

他知道这伤不好,但一个“贼配军”,好不好也只能忍,万一忍到伤口痊愈,活下来,或者大概率发烂发臭,过几日被抬去埋了,不过就这两条路罢了。

他什么做不了,就只能躺在那发牢骚。

这破窝棚里的一排人,也只有他这样硬气地发发牢骚,剩下不是已经昏迷了,就是在乱嚎乱叫。

听得心烦。

忽然有脚步声临近了。

有人操着蜀中方言,在同他们的都头说些什么。

是灵应军?灵应军有自己的营,来他们这里做什么?

田三哥竖着耳朵仔细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瞬间似乎窝棚里的叫声都低了几分。

灵应军走进来了,还不止一个。

他们脱了铠甲,穿着一身道袍,还背着抱着一堆包裹和匣子,看着就很像一个个小道士进来做法事。

真晦气。

田三哥心里这么想,很嫌弃地要吐他们一口口水时,一个小道士在他身边蹲下了。

小道士铺开了一块防水的油布,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西军老兵愣愣地看着他,“你作甚?”

小道士举起一只散发着酒味的水囊,一包干净的细布,“给你清洗包扎啊,怎么,你们西军赚钱不要命,不想回家看看爷娘妻儿啦?”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