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义父喝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
“我儿有所不知呀,丈夫生世,当提三尺剑,立于天子之阶,”他说,“而今大势将至,却不能有所作为,心中憾恨,又岂能展眉?”
义子仔细想想,小声问道,“义父所说,可是忧心忻州战事?”
义父就点一点头,“我今领兵守石岭关,不能轻出,忻州连续数日不闻军报,心中煎熬哪!”
“义父勿虑,”义子声音就更小了,“我领一千灵应军,前往打探,如何?”
耿守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灵应军不是他自己的兵,要是打孙翊被灭,张孝纯来问,他脱得了干系;太君入城时,又可算他的赤胆忠心赢两次!赢麻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赵俨,脸上却忽然又显出难色,“刀枪无眼,孙翊又是河东名将,素有凶名,我儿尚未及冠,如何能去忻口,与他较量?”
脸上是为难的,但嘴里已经将“视若己出”的义子去了之后该干什么吩咐个明明白白。
义子也不戳破,一把抓住了义父的手,“义父,若有差池,还望义父能伸援手!”
两只手温温热热,厚实得让人感到加倍安心,耿守忠回握住那只手,一脸的慷慨激昂,“我儿!我儿!天塌下来,咱们两父子扛着就是!”
赵俨就带着一千灵应军出城了,这事不在赵鹿鸣的策划内,她一开始就认为忻州也是挡不住的因为石岭关往北,全部都是辽人组成的军队,而这样的军队是不可能对女真人形成真正抵抗的。
所以她也没想过要救孙翊,不用说代忻两州,哪怕是武州和朔州都有许多忠贞死节的宋臣。
大宋的读书人并不全是软骨头和怂蛋,有从山清水秀的江南奔赴过来上任的知县,哪怕自己治理的只不过是个生民不足千的小城,那土城墙总共没有三米高,也要带着县尉和百十个厢军差役守一日的城,挡一日的车轮,再被女真人捆了按在马前,割掉破口大骂的舌头,敲断死也不肯跪下的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