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呢?”

“士兵,士兵,”他喃喃道,“替帝姬剿贼时,自然也是好的。”

“对上金人呢?”

尽忠就将头低下,一句话也说不出。

“燕云得而复失,满朝竟无一人敢请命领兵,夺回云中府,他们倒是敢请命杀了赵良嗣,”她说,“你们见到赵良嗣的家眷了吗?”

朝真帝姬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俯在地上,极憔悴的年轻内侍。

她的目光像是要燃烧起来,变得咄咄逼人!

“你见了吗?”她说,“我赵家儿孙,可有一人愿雪此耻?可有一人来日愿以身为盾,以兵为墙,替京城,替爹爹,替大宋挡下金人的铁骑!”

整座正殿里回应着她尖锐的,近乎咆哮的高亢声音,尽忠忽然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是奴婢愚鲁!奴婢以小人之心猜忌帝姬!奴婢当死!奴婢当死!”

场面忽然变得有些动人,又有些幽默。

尽忠所说的,即使是赵鹿鸣也要想一想,才能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拆解明白。

他觉得帝姬募兵是为了沽名钓誉,为了替九哥讨官家欢心,总之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缘故,唯独不会是她孝顺,真心要保护爹爹。

嗯,总之,他一直在内心偷偷觉得她是个坏蛋。

但她现在怒吼了,咆哮了,椎心泣血地表示她要保护她爹爹,小内侍心神激荡,一个不慎就把实话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