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阴凉, 以及士兵的服侍。

那杯水喝起来甜滋滋的,而且冰冰凉凉,一尝就知道在冰堆里镇过。

于是尽忠很谦逊地微笑,“太奢侈了,我不过是个侍奉官家,侍奉帝姬的内侍”

“内官受帝姬器重,帝姬又是官家最疼爱的女儿,”递给他蜜水的人小声道,“军中不知晓,难道李相公和谭帅也如此孤陋寡闻吗?”

这话比蜜水还要熨帖,尽忠就惬意地眯了眯眼,但他到底是个警惕的人,待那个安抚使身边的仆役走后,他小声问了一句自己身边的某个道兵:“马车今早仔细检查过?”

“必保内官无忧的。”

尽忠这一下是终于放心了。

前军虽然远远的看不真切,可鼓声却一声声地响了起来。

“金人来了!”周围乱纷纷地说道。

金人来了。

自中军有人策马而出。

那是同金人摆事实讲道理的人,尽忠身边的人嘀咕道,他们仍然是很有信心的。

金人要粮,去找赵良嗣要呀,与他们有什么关系?现在他们摆开车马,这样大的威势,足以令使者正颜厉色,在两军阵前说以利害,斥退金

“打起来了!”有士兵忽然飞快地从前军里跑了回来,“金人杀了使官,向前军来了!”

尽忠心里忽然一跳,就连忙去看李嗣本。

他看不清。

准确说李嗣本离他不远,那张面白微须,上了年纪仍然十分端庄雅致,符合汴京士大夫审美的脸,尽忠看得清楚。

可李嗣本脸上的神情尽忠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