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画的是地图,坐在船上,只靠目测,不能丈量,地图就非常粗糙。但这一路一边画,一边对着帝姬给他的地图,渐渐也练出了一点熟练度。

两个人就这么一天到晚都在各忙各的,旅途很是风平浪静。

但进了晋州地界后,忽然有一天就不同了。

有人自北边跑了过来,慌慌张张。

“西夏人打过来了!”他们嚷道,“你们这船往不往南走?”

坐在船板上晒太阳的少年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帝姬真是神仙!”他嚷道,“她竟连这个都算到了!”

帝姬还不知道金人又去打燕云了,也不知道几个高坚果家的小娃子都已经被打包好装上船,正在向她飞奔而来,她有信息差,因此时间线想统一起来就很不容易。

比如说现在她坐在了非常清幽美丽的种家别院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很干净不说,而且种家所有的成年男性都撤出了这座宅邸,交由她随身携带的内侍和宫女们接手。

她之前也不知道这里除了有种师道在长住之外,他弟种师中也来看自己老哥哥了。

两个加在一起差不多能给她现在年龄后面直接加零的老头,早该退休的年纪,住个疗养所避暑,还被她一个小萝莉赶了出去,她就很赧然。

不过两位老种相公一点也不赧然,他们没心情赧然。

“战事一起,尚不知军情如何,”种师道说,“帝姬千金之躯,若涉险地,臣当万死。”

她看看种师道,再看看种师中,两个长得很像的白胡子老头儿,区别似乎是种师道退休了,所以胖了一点,种师中还没退休,所以很消瘦。

“夏人会打过来吗?”她有点好奇地问。

“秦凤军必能拒敌,帝姬勿虑。”老种相公很温和地说道。

她想了一会儿,一脸的天真。

“既如此,夏人攻燕云,离我千里之遥,又有忠勇之将,竭力退敌,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种师道就噎住了。

忽然他弟开口,“我军自当竭力,但而今河东河北”

“二哥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