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常芮佳的耳朵“嗡”的一下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感觉整个世界兜里自己远去,只剩下了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海水。

此时此刻她的整个上半身都不在床铺上,鼻尖甚至都好像被翻涌的海浪亲吻了一般,已经有水滴慢慢的掠过向海中滴落而去,只是不知道是蓦然被惊出的冷汗,还是真的沾染到了海水。

生死仿佛都只是在那一瞬间,常芮佳整个人都像是被逼出了非一般的潜力。

还依然留在床铺上的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奋力的挣扎一番过后,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能借力的东西,控制着自己的下半身牢牢的贴在床铺上。

而本来就悬在海面上的上半身,在这一刻也爆发了超绝脱俗的力量,腰肌瞬间发力,将自己与海面只剩几厘米之差的上半身抡了起来,七扭八扭的重新缩回床铺上。

当脸重新贴到床面舒适柔软的床单的瞬间,常芮佳整个人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但凡她再晚发现一秒钟,但凡那个出现在自己耳边的男人的声音再晚响起一秒钟,可能她现在都不能再感受到自己床铺的温暖了。

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此刻剧烈的情绪,常芮佳知道她还不能停。

突然对自己出手的那个人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群人也有随时追上来的危险,她必须尽快想出办法。

重新收整好自己的心情,常芮佳刚准备继续出发,顺便再观察一下刚刚究竟是谁突然动的手,结果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的床好像莫名的扩大了一点。

是刚刚的惊吓出现的幻觉嘛?

常芮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眼前床铺的大小好像的确和之前有了一点区别,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可能还需要仔细检查。

可是这一点让人明显感觉到的不同,也足够耐人寻味了。

后知后觉的想起在她被打倒之前下意识的撇出去的菜刀,常芮佳抿了抿嘴,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刚刚她还紧紧的扣住床铺,仅凭借一己之力支撑着身体没有倒向大海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开始颤抖了起来。

而那些一直追在常芮佳身后笃定她只是用菜刀吓唬人、绝对做不出伤人事件的追兵,眼睁睁的看着她向前甩出一把菜刀。

他们是亲眼看着常芮佳突然将手里的菜刀甩向了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而那人也根本迎面躲闪不及飞去的那一把寒光凛然的菜刀,随即被砍中后掉进水里面,再也没有了动静的。

杀、杀人了?

真的有人敢在海面上杀人了?

就算一直以来通过吞噬让不少人落进海里消失,可是只要没有真正的对人作出真实的伤害,他们都还可以安慰自己不是真正的刽子手,手上染血的是来自落水后的海洋里那些东西。

可是现在,常芮佳是眼睁睁在他们面前,向一个冲出去的人甩出菜刀的!

这不是故意杀人是什么?而且杀.害的那个人还只是意外出现在追击路上的,这简直比故意伤人还要恶劣。

如果这时候,常芮佳不想再忍受他们的追击,是不是也会突然转过头……

没人再敢细想下去,本来还满怀信心的追击常芮佳的那群人,原本奋力的动作立刻出现了些许犹豫,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再继续。

而这突然出现的停顿,也给了常芮佳喘息的机会。

身后的人虽然看到了她“主动”出刀伤人的全过程,但是身处在当时的情况之中的她,却明白那人也不是完全无辜的。

自己差点推下床铺的那一股大力,还有突然半路向着他冲过来的漂浮物,那一声突然在耳朵里面提醒“小心”,都告诉着她那人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