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男人努力地在用着平日里云淡风轻的语气,可尾音里微微的颤音还是泄露出他真正的情绪。

戚钰这会儿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她随意找了个借口:“也没什么,就是觉着皇宫里挺压抑的。”

黑暗中,齐文锦似乎是笑了笑。

下一刻,他的手便伸了过来,在黑暗中摸索到戚钰放在腿上的手。

“第一次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男人似乎是为了安慰她,将声音刻意地放得柔和,“以后多去几次就好了。”

戚钰听到这话时,手不自觉地颤了颤。

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翻腾。

多去几次?若是再遇到那个人呢?若是被他认出来了呢?戚钰几乎能想象到自己能面对什么。

可某一瞬间,另一种心思在心中快速划过。

“你先前说……皇上对二皇子是按太子的方式来培养的?”

“嗯,二皇子是皇上与皇后的孩子,自然是被给予重望。”

“那为什么……皇上不立二皇子为太子?”

问这个的时候,戚钰的语气虽然平静得像是在闲话日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脏,是在怎样地跳动。

她突然意识到,不管那晚是怎么的不愉快,但有一个事实是,昭儿是皇上的孩子,是……皇子。

她辛辛苦苦地想要昭儿继承齐家的家产,但若是……能有更多的东西给他呢?

他说不定可以有……更尊贵的身份。

戚钰不可避免地有了这样的想法。

齐文锦虽然有些奇怪她的问题,但思索过后也还是回答了:“皇上的心思深,旁人很难猜得明白。依我来看,他是忌惮苏家,太子的位置他就算是想给二皇子,也要……在那之后。”

“而且……”齐文锦顿了顿,“皇上最不喜被人胁迫,先前就有大臣提过立太子的事情,但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对,说皇上尚且年轻,议储之事不需要那么急。皇上也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的,不仅如此,那进言立储的大臣没多久就被抄家流放了。”

戚钰静静地听着,这些话让她不自觉地心惊。

最不喜被人胁迫……

她那天都做了什么?

“当然,”齐文锦又说,“这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皇后病重,帝后感情深笃,为了能让她安心,皇上说不定,就该妥协了。”

戚钰想到自己在宫里看到的那两个人,确实,那么严?*? 肃冷漠的人,面对皇后之时,却带着柔情。

更不用说之前因为伴读的事情,齐文锦也跟她说过几次,二皇子确实被倾注了帝王的所有心血,是从小开始,就用心栽培的。

于是那荒唐的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

戚钰甚至紧张了起来,她不仅不能暴露昭儿的身份,还得死死瞒住。姑且不说她不能证明齐昭就是皇上的孩子,也不提那一晚的不愉快会不会让皇上恨不得杀了她,便是真的得到了皇子的位置,又如何呢?

自己无权无势,齐文锦届时更是恨死了她,如何能成为孩子的助力?

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这么一想,该怎么决定,就已经很是明了。

“大人。”

握着自己的手,突然就用力了几分。

“大人什么?”男人语声艰涩,“你刚刚,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吗?”

恍惚间,就像是回到了他们关系还尚可的时候,男人也是这样,哄着她叫自己的名字。

可对于戚钰来说,那样的记忆除了让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外,跟美好二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她在昏暗的光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