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她就有的是时间歇息了。现在的她,哪里敢歇息呢?

“雪下大了,天冷,先回宫里吧。”

李瓒又说了一句,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宫人见状赶紧给苏蓉递上来披风与暖炉。

“皇上。”苏蓉接过去后,却是笑着看向已经隔了两步的李瓒,“能不能由您来帮我系?”

娇俏的笑,就像是回到了两人还年少之时。

他们是少年夫妻,自成婚后,也一直是相敬如宾,苏蓉一直都知道,李瓒对自己是很好的。

就如现在,在听到她这么说时,他便依言过来,伸手为她穿上了披风。

可是现在,她第一次觉得,不够!还不够。

他太过平静了,方才的自己,大概并没有让他想起过去。

他眼里的心疼也太过少了。

少得让苏蓉觉着,一年,两年,这寥寥的心疼、相敬如宾的好,并不足以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成为自己孩子的底气。

“回吧。”为她系好披风的帝王如此说道。

***

戚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她的脚步跟着心一同悬浮着,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云端之上,只能勉强维持着面上的淡然。

一到房门口,她就止住了秋容想要跟过来的步伐。

“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不用伺候了,谁也不要进来。”

秋容微微一怔,但也点头应是,只是又想了起来:“夫人今日的药还没喝呢!要不喝过药再睡吧。”

回应她的,却只有一扇迅速关闭的门。

隔绝了一切的视线后,戚钰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腿早就在发软了,一下子靠在了门上才没有摔倒。

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脏正剧烈地跳动着。

那个男人,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当今皇上?他怎么会去涂洲?

戚钰的脑子一片混乱,但也许是熟悉的环境让戚钰终于有了安全感,她强自让心也一点点安定下来,开始了冷静的思考。

七年前,她想了起来,七年前的话,他还尚是太子的身份。

***

戚钰当初并没有在哥哥离世后立刻回到齐家。在决定回去之前,戚钰就同时做了另一个决定。

她需要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决不能是齐文锦的,不能流淌着他齐家的血。

那是她漫长规划的第一步棋。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戚钰是满心的讽刺,若是曾经的自己,大概是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有什么不可以呢?

在从前的她看来,夫君有妾室也没什么不对的;他寻花问柳,自己就只能暗自咽下苦楚;他宠爱她人,自己就应该大方得体、不争不抢。

善妒一词,从来都是对一个女人最严厉的指责。

但凭什么呢?

那是在长久的不公与恨意中,戚钰第一次生出的叛逆之心,凭什么自己不可以呢?

李瓒不是戚钰挑的,他是自己撞上来的。

与一个陌生男人共度春宵,不管戚钰下了怎样的决心,也确实难以付出行动。

最后是她无意中结识的一位姐姐搭的线,那姐姐是风尘女子,为她谋了一个合适人选。

是涂洲城内大户人家子弟,姐姐说他并不耽于女色,人算是干净,长得一表人才,品行也端正,是被朋友介绍,来这里长见识的。

戚钰其实心里在发笑的,品行端正,却来这风尘之地长见识。

她想起了齐文锦,纵使风流成性,可在众人眼里,依旧是与月争辉的公子。这种事情于他们而言,全然是无伤大雅罢了。

可戚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