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皇上不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吗?您就当没有这个儿子,齐昭的父亲就是齐文锦。他是二皇子未来太子信任的人,将来自当前途无量,荣华富贵。但是再多的……就不需要了。”
这确实与李瓒想的,几乎不差。
但现在……他牙咬得都泛了疼。
烦躁,无言的烦躁充斥在男人的心间。那是什么呢?是不满足,不满足这样的偷偷摸摸,不满足她在世人眼中,还是齐文锦的妻子。不满足齐昭心中的爹爹,还是其他人。
他们应该,站在自己身边的。
就算公布
理智将李瓒的思绪拉了回来,及时打住了自己这样的想法。
不行,这种做法,无论对李朔,还是对齐昭,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不能就因为一时冲动。
李瓒握在一起的手慢慢松开:“对不起,方才……是我失言了。”
戚钰也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她方才是真的害怕李瓒会莫名其妙地发疯:“皇上,您夜夜留宿在这里,只怕会引人生疑。还是请您回去吧。”
她先转身走的,而男人则长久地伫立在原地。
***
戚钰回了房里都要歇下的时候,她原本以为已经离开了的李瓒,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女人坐在床上没动静,他就站在床边问:“恼了?”
戚钰没回答。
李瓒于是又坐下了。
“刚才那些话,是我欠缺了考虑。你别往心里去。”
戚钰有些意外于那轻声细语得如同哄人一般的语气,她沉默了片刻,到底是接话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也请皇上以后不要再说。”
告诉齐昭?
除了给他增加痛苦以外,还能给他带来什么?
“我……从未感受过,父子之情。”李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是背对着戚钰的,看不清确切的表情,只能听到那略带艰涩的语声,以及放在身侧无意识蜷缩的手,“我会成为太子,是因为我的母族。可母后死了以后,这太子之位,就成了我的罪名。”
“先帝从没有……哪怕一刻,喜欢过我。只是碍于我是长子,且无过,所以暂时找不到废黜的理由。”
“但仅仅无过,是不够的。他杀了我的老师、我的奶娘、我的亲信,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孩子的出生,也是因为,不能给那个男人落下把柄。”
“所以我上位后,杀了他,也杀了他的所有孩子。他爱任何人都超过我,留一人,我便心有不安。”
“戚钰,”李瓒突然看了过来,“我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去做一个父亲。我学到的,便是如此。我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不对我的孩子,犯他犯过的错误。”
“你知道吗,我无法否认你说的,孩子得到的爱,与受到的伤害,都会记住一辈子。我也承认,在父亲的位置上,我比不过齐文锦。”
戚钰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些。
大部分都是她已经知晓的,可从李瓒嘴里说出来时,她好像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皇后无论如何,也想要二皇子当上太子。
因为太了解了,了解这个男人心底的痛楚。所以知道,只要做了太子,时时刻刻警醒自己不犯自己父亲犯过的错的李瓒,极大可能,会一直护着这个孩子。
戚钰伸手,刚覆盖上了他的手,就被男人迫不及待般,一把反握住。
她第一次握到李瓒的,是一双带着凉意的手。
“皇上,您没有做错。”便是她,也不得不这样承认,“你也不能这样与齐文锦比。你不仅仅是孩子的父亲,也是天下的君父。身为君主,本就不该拘泥于小家,天下才是您真正的家。这样……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