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并不想把这些情绪泄露出来的,他甚至没发现自己步伐中掩饰不住的烦躁,然而走了一半,就听得咚得一声。

回头一看,是戚钰又跪下了。

“皇上,臣妇离乡日久,夫君的请辞奏折,还望您准奏。”

她话音刚落,男人又大步折返回来了,这次没那么柔和了,钳制自己手腕的手狠狠一用力,戚钰便被迫从地上起了身,与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对上视线。

“你不怪我,但是原谅了他,是吧?”男人凤眸眯了眯,冷笑出声,“怎么?感动了?要既往不咎了?忘记你在齐府受过的折磨,忘记戚家的家产又是怎么落到外人手里的?”

他什么都知道,戚钰并不意外,但那质问的口气还是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恼怒来。

他又懂什么?

他选择了李朔,戚钰没有怪他的立场,只是又清醒地认知到,自己没有多余的选择。

与其打破现在的平静,让齐昭混乱痛苦,与其寄希望于他能保护齐昭,甚至把齐昭放进更危险的境地里,倒不若……维持现状。

就像自己一开始计划的那样,齐昭的亲生父亲永远不会出现,等他能独挡一面了,齐文锦就没了价值。

丧父之痛再痛,也总会过去的,好过于把一切秘密公之于众,颠覆齐昭的世界。

如果不是李瓒的突然出现,事情原本就应该这样走的。

她没有丝毫的视线躲避:“是的,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再费尽心力地去恨了。”

“逝者已逝,我现在,只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她每说一句,李瓒的眼色就沉一分。戚钰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攥着手腕又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