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该死的!齐文锦喘着粗气,那男人现在如果在这里,定然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那就不说齐昭了,”戚钰还是在笑,“但他也毕竟是……跟我有过露水之情的人,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会不会念念不忘?”

她越说,男人眼里的凶光就越盛,到最后,甚至是杀气。

那双粗厚的手冲着戚钰的颈部来了,似乎是真的想掐死她一般,戚钰没有任何的畏惧与躲避。

她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手落在了她的颈间,却没有用力,而是在停顿片刻后又向上,捧住了她的脸。

带着苦涩的吻落下,浅尝辄止。

“好了好了,”齐文锦的声音已经彻底缓和下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阿钰,别说了,别再气我了。”

戚钰确实是想试探他能做到什么程度,结果还是有些超乎了预料。

她停止了挑衅,眼里的讽刺被隐藏了下去,被伤感所替代,女人就这么抬起手,微凉的手指摸上了齐文锦的脸。

她原本只是指尖轻触的,可齐文锦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整张脸急切地贴到了戚钰的掌心之中,迫不及待地感受爱人在狠心过后的仁慈。

“齐文锦。”

那哀怨又无奈的声音带来的疼痛,好像一点也不比方才的少。

齐文锦听到戚钰叹息。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我们走到今天这步。”

她明明没有说什么的,可轻柔的语气,让齐文锦恍惚间觉着,女人是在哄着自己消气。

他还未开口,带着委屈的眼泪就先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毫无预兆,也全无男人风度,停也停不下来。

是啊,她肯定不想的。

这么多年,独自守着秘密,她也是害怕的。

她肯定也是想好好生活的。

齐文锦将女人紧紧地抱进了怀里,哽咽着一句又一句。

“不怪你的,不怪你。”

“以前的事情,我们都放下。”

“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说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阿钰,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颈间已经被男人的泪水浸湿了,戚钰就这么看着屋顶。

好好过日子……

齐文锦,你知不知道这如今成了多奢侈的事情?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来说。

***

皇后的病情突然加重卧床不起,一向勤勉朝政的皇帝罢朝了三日。

这是苏蓉后边才知道的事情。

她醒来时,看到的是闭眼靠在床边木椅上的男人,那张不再年轻稚嫩的脸隐隐有几分疲惫,却不损俊朗。

他没穿蟒袍,是一身常服,恍惚间让人觉着回到了太子府的时候。

他们之间好像没有过特别恩爱的时候,但他对自己也从来都是爱护的,到现在都是如此。苏蓉原本没觉着什么的,因为在这世道,不变,就已经是最好的深情。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想起自己先前无意中在皇帝案前看到的关于戚钰的信。

她总以为皇帝是在朔儿落水那次后,才开始注意戚钰的。两人的渊源仅此而已。

却没想过,原来从那么早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有了缘分。

皇帝这么多年不踏足后宫,他一直在找什么人,如今好像都能串起来了。

真的有人……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吗?

那一瞬间,苏蓉心中万般情绪划过,却又在想起自己的身体时,化为了苦笑。

苏蓉的表情还未完全收起,椅上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里一片清明,明显刚刚只是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