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才道:“王妃的胎落不下来,为保性命,只能另择他法,如今正在诊治之中。”

谢润朝着景王行礼,“王爷托付妾身掌管王府中馈,可这段时日府中接连出事,妾身无能,求王爷责罚。”

景王扶着她的手,把人拉了起来。

“先说说这段时日府里发生的事情,本王弄清楚了,也好知道怎么个责罚法。”

谢润一一说道:“江庶妃说她被万侍妾迷惑,用假孕蒙骗王爷,后又想用小产嫁祸妾身,谁料出了意外,她从假山上跳下去时砸到了孙侧妃和大公子。”

“后查出江庶妃并非假怀孕,而是真的有了身孕,可惜孩子未能保住。”

“孙侧妃容颜被毁,大公子……”

谢润看着景王喜怒难辨的面容,一时间也有些惧意。

景王淡声道:“大公子怎么了?”

他也看出谢润的不安,缓声道:“本王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无论什么事,你尽管说,若和你无关,本王也不会随意怪罪。”

谢润才道:“大公子伤了脑子,仿若痴儿。”

景王眼神霎时迸射出锐利的光,好似两把被霜寒之气裹满的刀刃,十分有压迫感。

谢润下意识低下头。

心里却道,男人对待孩子和女人,果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听到孙侧妃被毁容的时候,景王眉头都没皱一下。

可听到大公子伤了脑子时,那一身的气势,明显是不悦到了极点。

景王沉声道:“还有呢?”

“本王才离府多久?府里的人当真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谢润低着头,轻声道:“孙侧妃夜半带人去江庶妃的院子辱骂一通,导致江庶妃大出血,如今身子亏空严重,只能卧榻养病。”

“今夜皇城禁卫军欲搜王府,前院照顾大公子的奶娘听到动静,想带大公子入内院躲避,谁料天黑路滑,在望月亭时摔倒。”

“如今府医正在替奶娘和大公子诊治。”

景王回来了,可跟着一起的方媛儿和万琳琅不见踪迹。

谢润也索性一起说了,“方侧妃府里的丫鬟秋香听到禁卫军强闯王府的消息,约莫是想带着三公子避难,趁着天黑,悄悄抱着三公子从东角门溜走。”

“妾身已经派了人去找,可惜如今还未见消息。”

府里出了这么多事,无论如何,谢润这个管事的都脱不了责任。

景王若要生气要责罚,谢润只得受着。

谢润也以为,以景王的性子,回府后听到这些事,必然雷霆震怒。

便是不罚她,也会对她有所怨怪。

可出乎意料,景王十分冷静:“王府里人太不安分了,辛苦你了。”

谢润这下是真的眼眶泛酸,想哭了。

“能得王爷这句话,妾身此生再无遗憾!”

实在不是她无能,是景王府的人太有能耐了。

万琳琅跟豁出一切似的,利用江宝宝的愚蠢,设下这一套连环计,将王府搅成一团浑水。

这边王妃恰好又怀胎艰难,母子俱危。

谢润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实在是管不过来。

这会人多,景王也不好做出多少亲昵举动安慰谢润。

他只拍了拍谢润的手,以表示他知道谢润的辛苦。

谢润扫了眼景王身上的铠甲,余光瞥见不少斑驳血迹,像是刚从一场战场上下来。

谢润心想,景王身上的血迹,是从皇宫带来的,还是从羌吴带来的?

若是后者,不算大事。

若是前者,这大虞朝的天怕是要变了。

正想着,穿着大红官服的太医满脸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