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他想?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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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清早,天刚蒙蒙亮,祝之渔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准备去推开医馆的门。
正堂里弥漫着药材的苦涩气息,祝之渔刚要转身回去,忽听门外传来虚弱的叩击声。
朦胧雾色中立着个白衣身影,衣裳被露水浸透,正紧紧贴在渗血的胸膛间。
祝之渔一惊,睡意顿消。
“寂……寂临渊?”
她被吓醒困了,盯着少年?浑身的血迹:“你怎么伤成这般模样了?”
寂临渊,又是寂临渊!
少年?虚弱地捂住伤口,眼底难掩憎恶与嫉妒。
祝之渔望着他孤伶伶的身影:“你这是想?……”
少年?避开她的目光,陷入沉默。
死到临头,他还是要借助寂临渊的名字,才能博得?少女的关心?!
内心?剧烈挣扎,他气若游丝,艰难开口:“我无处可去,求你收留。”
话未说完,少年?突然陷入昏迷,重伤的身躯晃了晃,压在祝之渔的身上。
动作,时机,身体承受的重量。
一切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未央哭(5) “你在透过我的脸,看着……
夜间的闷气?还没消, 祝之渔没打算接住他?。
少年虚弱至极,撑着门扉忽地呛出一口血。
不给祝之渔拒绝的机会,重伤的身体骤然脱力擦着她的肩线滑落,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纸鸢朝她直直栽倒,压上肩头。
分明是精心算准了?角度。
碰瓷?
祝之渔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念头。
她被?少年扑得踉跄,撞上门扉。
后脑勺却“巧合地”被?昏厥过去的少年及时护住。
“晕倒了??”她偏头去看。
“……真?的晕倒了??”祝之渔挣扎了?下, 没挣脱他?的怀抱, “你?醒一醒!”
季行止抵在她颈侧, 浓重的血腥气?混合潮湿的苦药味钻入祝之渔鼻息。
祝之渔摊开掌心,手上沾满了?鲜血, 看着触目惊心。
“寂临渊!”祝之渔捂住他?冒血的伤口,“你?死了?吗?你?喘口气?。”
寂临渊, 又是寂临渊……
少年死死攥着祝之渔衣裳, 指节用力至苍白。
她每唤一声那个男人的名字,少年染血的指尖便控制不住痉挛。
恨,好恨。
她为什?么?对寂临渊好, 寂临渊是谁, 究竟是谁!
祝之渔茫然无措,抱着他?的身体费力地往正堂里拖拽。
“辛姑娘,”祝之渔仰起头, 往后院呼唤救兵,“辛姑娘,有人重伤,失血昏迷……唔!”
“不要、不要惊动旁人。”沾血的唇擦过她耳垂, 少年低哑的嗓音裹着痛楚。
他?观察敏锐,这间医馆的女?医同宣德侯世子关系匪浅,而?今抓捕嫌犯的告示贴满了?姑苏城, 多一人知晓他?的下落,便会多添一分危险。
季行止身负重伤,脑子却还清醒着。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辛雪霁在,即使宣德侯世子通缉全城搜捕他?的下落,也不会纵容手底蛮横无理的官兵来骚扰这间医馆。
这是他?的绝佳藏身地。
“救我……”他?伏在祝之渔颈侧喘息,吐息灼烧着衣襟下肌肤,“我已无处可去…求你?收留……”
血珠顺着他?的指节滚落,滴在祝之渔跳动的脉搏上。
“不让我惊动辛姑娘,你?指望我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