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 求一求师兄,师兄来?教你。”

“不识好歹?祝虞,别?给?脸不要脸了!”

接着便是掌门的怒斥声。

“孽障!不思进取, 污蔑同门,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们要欺负你?荒谬,他们为何不去欺负旁的女弟子?定然是你逾矩在先!”

“还敢顶嘴?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去后山雪境罚跪思过!何时想明?白了,去给?师兄们道歉!”

奚落声,讥笑声,沾血的鞭子抽落在地,簌簌大雪飘落冰面。

眼前情境走马灯般飞闪而过。

“小渔!”

烈火滔天,灼烧着她的身体?。有人在灵魂深处声嘶力竭对她喊:

“往前走,别?回头!”

“一直走下?去,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哇”一声,祝之渔从梦魇中惊醒,伏在榻边将喂进去的汤药吐了个干净。

药汁呛入喉咙,她的味觉、嗅觉全然被苦涩占据,只觉口齿间无一处不苦,身上无一处不疼。

大火烧出了祝虞破碎的记忆,祝之渔攥紧衣襟,手心冷汗将衣料浸透。她心口痛得厉害,似乎真实经历过梦中那场火,被一双双手掌共同托举起来?,推向生?路。

“这是怎么了。”寂临渊反应极快,倏然翻身掌住她的身体?,撑着祝之渔缓缓倚靠在胸膛间。

握在掌中的那双手又瘦又冷,但她身上又在发烫,寂临渊俯身贴上她额头,不由皱起眉。

“病得更?厉害了。”

祝之渔的身体?很?奇怪,火焰并?没有灼伤她,她却像一株脱水的植株,虚弱得奄奄一息,喂了汤药无用,输送灵力也无用。

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将人送回天镜宗求医。

寂临渊拧眉沉思,垂落的袖摆被祝之渔的手指勾着,轻轻拽了一下?。

“我是不是要死了。”高烧磨得她意识迷迷糊糊。

“胡说。”寂临渊给?她揉着后心,嗓音低哑装凶,“再?讲胡话,当心罚你。”

祝之渔不说话了,她伏在寂临渊肩上,虚阖着疲惫的眼帘不知醒着还是睡着。

终于安静了。

寂临渊反倒不安起来?,他更?怕人没有了声息。

他按着祝之渔的身体?紧紧贴在怀中,用胸膛里那处早已停止跳动的死物,去感受少女身躯里的生?命力微弱但倔强地颤动。

寂临渊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下?来?。

“我死了,”祝之渔抬起脑袋,手按在他胸膛间,声音病得含糊不清:“我没有心跳了。”

“烧昏了头,又说胡话。”寂临渊失笑,握住她的手,顺势抱起身体?轻轻摇晃:“那是我的心脏。”

“啊,”祝之渔睁不开眼,浑浑噩噩地问?:“为什么你没有心跳?”

“因为,”寂临渊话音停顿了下?,垂眸望着她,“我已经死了。”

时间在这一瞬凝固,黑夜倏然陷入寂静。

死气沉沉,同那颗永远停止跳动的心脏一般。

寂临渊侧首,避开少女的目光。

强大如鬼王,面对这条鲜活的生?命,也会生?出自?卑的情绪。

少女热烈,鲜活,年华正好,璀璨夺目。理?所应当嫌恶冰冷的鬼域,厌弃恶鬼。

“睡吧。”寂临渊也厌弃自?己,将少女移到右侧胸膛倚靠,避开那处死物。

“睡上一觉,醒来病便好了。”声音透出深深的无力与疲倦,他强压下?杂乱心绪,拍抚着祝之渔的肩背,低声哄着。

“那我应当也死了。”祝之渔执着这个话题。她的手不老实,摸